爬墻和爬窗戶在動作上沒多大區別,但是在性質上卻差別很大:一個竊盜財物,一個是為偷心。
慕容玨猶豫了很久,畢竟這是女子的閨房,男女有別,他踏出了這一步,怕是就沒有回頭路了,自身因著隋善舞而擔了這污名便也罷了,若是牽連到阿鸞……
這樣明媚的女子,不該沾上與他這般的污名!
“你若不進來也成,我出去!”阿鸞作勢摁在了窗棱處,“當然,若是被人瞧見了,保不齊要誤會點什么!”
宮內都是皇帝的眼線,保不齊會被侍衛或者暗衛瞧見,饒是慕容玨進宮亦是小心翼翼,生怕行差踏錯,進她的房間,是最好的避人耳目的法子。
“我來!”慕容玨輕嘆一聲。
翻窗戶這種力氣活,還是要讓男人來。
阿鸞讓開些許,待慕容玨進了屋,便探頭往外頭瞅了兩眼,快速合上了窗戶,“我吩咐過外頭,不到晚飯時分不許進來打攪我,所以暫時不會有人過來。”
“好!”慕容玨話不多,進了屋子也只是站著,并不觸碰屋內的一景一物。
阿鸞皺了皺眉,“怎么,嫌棄我這屋子里臟?”
“不是!”慕容玨輕咳了一聲,“這是你的閨房。”
阿鸞被他逗笑了,“閨房?”
慕容玨愣怔,倒是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么,這的確是她的閨房,即便是宮里又如何?
“大周女子的閨房,男兒不許踏入?”阿鸞倒了杯水,就著桌案旁坐下,“少、將、軍打算就這樣站著同我說話?坐吧,我不是你們大周女子,沒那么多規矩和芥蒂,你別這般忸怩。”
頓了頓,她將杯盞擱在桌子對面的位置,“好歹,你也是征戰沙場的邊關少、將、軍,殺敵尚且不怕,何故要怕我來著?”
慕容玨淡然入座,“我沒有怕你!”
“所以啊,既不是死敵,何妨真心結交?”阿鸞笑呵呵的給自己倒了杯水,“人與人相處,不就圖一個舒適嗎?與你覺得舒適的人相處,遠離那些讓你不適的人,這是本能!”
慕容玨兀的笑了一下,她的意思是,與他相處很是舒適?
“你沒事吧?”慕容玨道,“醒來之后,是否還有哪里不適?”
阿鸞搖頭,“已經沒什么大礙,不過,多虧了你。”
“我?”慕容玨眉心微凝。
明艷的女子含笑托腮,就這么眉眼彎彎的看著他,“宮外,昨夜,是你吧?”
“既是目的相同,便不分你我。”慕容玨默默的端起杯盞,臨了,解釋了一句,“是我!”
阿鸞抿唇,“其實我也猜到了,會是你!這樁事,終究是要有人去做的,不是我也會有旁人,但我沒想到你慕容少、將、軍竟然會親自去做。”
“假他人之手,反而容易暴露,殺一個是殺,殺一窩也是啥!”慕容玨面色微沉,“只是不知,這樣的細作什么時候能徹底鏟除?”
阿鸞緊了緊手中杯盞,“其實你是知道的,這些人……大部分是跟著你們從邊關回來的,目的如何不重要,重要的是不能讓他們活著!”
“是!”對此,慕容玨沒有任何異議。
只是……
如何鏟除,委實是個問題。
“他們想殺你,你自己當心,即便是宮里,也不該掉以輕心。”慕容玨想起昨夜之事,心里多少有些后怕,若不是及時發現,若不是齊韻兒多個心眼。
后果如何?
難以預料。
眉心陡然微蹙,阿鸞若有所思的望著他,“昨夜,你在宮中?”
“我……我是來找細作的。”他解釋。
阿鸞“哦”了一聲,尾音拖長。
找細作,找到了宮里,而且還找到她的房間外頭,委實不容易。
“確實找到了細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