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鸞勒著馬韁,深吸一口氣,回望了一眼巍峨的宮殿,心底道了一句“再見”,然后再無任何眷戀的揚鞭。
一聲“駕”,馬鞭高高舉起,高高落下。
馬聲嘶鳴,這個不屬于京都城的女子,終于飛出了囚籠。
出城的時候,阿鸞的眼角帶著淚,她也會難過,只是不想在姐姐面前掉淚,姐姐懷著身孕不能輕易落淚,理該高高興興的。
終究是有些舍不得的,阿鸞勒著馬韁,就站在城門外,看著高高的城門樓子,瞧著城門口進進出出的百姓,“姐姐,保重!”
再見,還不知是猴年馬月,一定要保重啊!
阿鸞走了,大長老和乳母也跟著走了,遠離京都城,去邊關隨小姐生活,以后山高皇帝遠,再也不會有人阻撓她的幸福。
阿玨,我來了!
此去邊關路途遙遠,阿鸞不想讓自己陷在宋云寂的監視中,也不想與宋云寂有任何的牽扯,所以沒要朝廷的一兵一卒。
有馬,有她。
足矣!
阿鸞這一走,齊韻兒覺得整顆心都掏空了,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宮門口很久很久,方才還艷陽高照的,這會竟是下起了綿綿細雨。
“回去吧!”宋云寂也沒走。
都說帝王不長情,不專情,但很多時候,帝王也有屬于自己的無奈,尋常男子的任性,最多是傾家蕩產,可帝王呢?
國破家亡之禍,不是誰都能擔得起的!
“嬪妾第一次見著阿鸞的時候,就是在這樣的天氣,明明是艷陽高照,忽然就下起了雨,她血淋淋的躺在路邊,奄奄一息的睜著眼。”齊韻兒笑得比哭還難看,“那時候,嬪妾正巧從寺廟回來,心想著可能是菩薩要讓嬪妾積功德。”
齊韻兒扭頭望著他,“嬪妾就是這樣救了她,將她帶回了家。”
“她是……怎么受傷的?”宋云寂問。
齊韻兒笑了笑,“她逃婚。”
那一瞬,宋云寂整個人都顫了顫。
“為了自由,她不惜性命,所以從一開始,皇上可能就用錯了方式。”齊韻兒抬手拭去眼角的淚,“她開口喊我第一聲姐姐的時候,嬪妾便覺得,這輩子有個妹妹是件極好之事!”
宋云寂深吸一口氣,“朕應她了。”
望著宋云寂拂袖轉身的背影,齊韻兒驕傲的昂起頭,望著傘面上的繪花,不再讓眼淚掉下來,阿鸞應該不想看到她哭。
阿鸞你看,姐姐沒哭!
以后,也不會哭。
宋云寂真的做到了對阿鸞的承諾,在阿鸞走后的第二天,齊韻兒成了四妃之一的齊妃娘娘,倍享尊榮。
只是,關于邊關突然侵襲之事,齊韻兒心里有些擔慮,便囑咐兄長多加留意。
司云悄悄的給齊韻兒遞了消息,是關于京都城內還有南玥細作殘留的事兒,盡管不知道最后這兩人是誰,但肯定還在京都城內。
哪怕不是兩個都在,肯定也有留下一人。
會是誰呢?
“這樁事沒有結果之前,暫時壓住。”齊韻兒眉心微凝,“讓哥哥不要掉以輕心,阿鸞和慕容家去了邊關,容不得大意。”
所幸去了邊關,饒是京都城有細作,京都城出事,他們也能暫時躲開吧?
“是!”芳澤頷首。
阿鸞走了,現在剩下的就是她們主仆二人,主子身在妃位,不知多少雙眼睛緊盯著不放,身處深宮,處處都得小心謹慎,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。
別說齊韻兒想不明白,饒是司云也想不明白。
當然,但凡她能想明白,阿鸞都能替她清理干凈。
最后兩個人,到底是誰?
無解。
但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