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秋千上,靳月眉心皺起,指尖來回剮蹭著秋千的繩索,“霜枝,你說四公子為什么會落水?”
霜枝正在剝蓮蓬,聽得這話,有些回不過神,“可能是腳滑?”
誰不知道四公子傅東寶,腦筋不太好,最喜歡跑水邊玩。今晚秋水榭如此熱鬧,他定是要去湊熱鬧的,滑了腳也不是沒可能的。
話音剛落,霜枝猛地瞪大眼睛,“少夫人,您千萬不要插手!”
靳月扯了扯唇角,“瞧你說的,我又不是三頭六臂,什么閑事都要管一管?!?
霜枝心頭腹誹您若是說話作數(shù),奴婢哪用得著操這份心。
正說著話,墻外開始鬧騰起來,一幫人咿咿呀呀的在喊。
“怎么回事?”靳月站起來。
霜枝怕極了再生枝節(jié),趕緊摁住靳月,“少夫人坐著,奴婢去看就好!”
可霜枝還沒走兩步,墻頭忽的掉下一道黑影,團(tuán)成團(tuán)在地上滾一圈,又連滾帶爬的沖到光亮處,赫然是四公子傅東寶。
傻子嘿嘿的笑著,咧著嘴露著一口大白牙。
一幫奴才堵在院門外頭上宜院不是誰想進(jìn),就能進(jìn)來的,未得允準(zhǔn)而擅闖上宜院,會落得什么下場,眾人皆是心知肚明。
“五弟媳婦!五弟媳婦最漂亮!”傻子急沖沖的跑過來,猛地將手中揉成團(tuán)的花燈塞給她,“好看!”
霜枝慌忙上前去攔,“四公子,這不是您該來的地方,您還是……”
“等會!”靳月瞪大眼,推開霜枝,仔仔細(xì)細(xì)的打量著眼前的傻子,“你不是落水了嗎?”
霜枝亦是愣了。
是了,方才不是說,四公子在秋水榭落水嗎?瞧著眼前的傻子,全身上下哪有半點(diǎn)水漬?就額頭一縷散發(fā),約莫是跑得太急,被汗水打濕的。
“五弟媳婦。”傻子吃吃的笑著,“我們躲貓貓好不好?我躲起來,你來找,我們……我們躲貓貓,可好玩了!贏了就有花燈,掛起來可好看了。”
靳月低眉瞧著手中,揉得不成形的花燈,“四公子,這花燈誰給你的?”
“躲貓貓贏來的,我躲在假山后面好久好久,他都沒找到我。”傻子拍著胸脯,自傲的豎起大拇指,“怎么樣,我是不是很厲害哦?”
風(fēng)吹著院子里的燈籠肆意搖晃,昏黃的光斜斜的打在靳月身上,背后的暗影被拉得頎長。“少夫人,怎么了?”霜枝不明所以,心頭砰砰亂跳。
只見著少夫人眸光銳利,抬眸那一眼,宛若破開蒼穹的劍,瀉落寒光瑟瑟。
“要出事!”靳月撒腿就跑。
霜枝急了,拎著裙擺就追,“少夫人?少夫人!”
如果落水的不是四公子,那就說明出現(xiàn)在秋水榭的四公子另有其人。若是尋常倒也罷了,偏偏今夜乃是中秋佳宴,且由傅家設(shè)宴,款待燕王府小王爺。
若小王爺有所差池,朝廷追究下來,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,傅家可就全完了!
思及此處,靳月卯足勁往秋水榭跑去,希望、希望還來得及!
秋水榭,花燈璀璨。
眾人圍著欄桿站著,有些家奴已經(jīng)跳入了水中,去打撈落水的“四公子”,場面稍顯混亂。
宋宴面無表情的坐在原位,冷眼看著突如其來的一切。
邊上的陳釀和傅正柏,面色發(fā)青,瑟瑟不敢開言。
“快,快搭把手,把四公子抬上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