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很是安靜,只偶爾聽得靳豐年吃痛的冷嗤聲。
靳月拿著銅剔子,若無其事的撥弄著炭火,直扒拉著火星四濺。百無聊賴的丟了銅剔子,靳月回頭望著漠蒼,換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,“所以你根本不知道,你娘為何留給你這么一句話?”
漠蒼脖子一縮,嗓子里的口水咕咚咽下,“她都快斷氣了,我還問那么多為什么,她不更得氣死啊?”
明珠嘆口氣,霜枝捂臉。
人氣人,真的會氣死人!
靳月咂吧著嘴,頗為同情的望著自家老父親,這一拳真是白挨了。莫名其妙,連為什么挨打都不知道,真是邪了門了!
“我發誓,我云中客……靳豐年這輩子,絕對沒有做任何不負責任之事!”靳豐年咬牙切齒,半邊臉腫得老高,那副模樣好似受了奇恥大辱。
靳月扭頭望著漠蒼。
漠蒼揉著疼痛難忍的肩胛骨,差點被明珠那個悍婦把胳膊卸下來,“我哪知道!”
“你爹是誰?”靳月低聲問。
漠蒼兩眼一翻,“打小沒見過。”
靳月:“……”
霜枝:“……”
明珠:“……”
這還不明顯?
“你們該不會以為,我是千里尋爹吧?”漠蒼這小子終于開了最后一竅,“別介,我可不想撿個便宜老爹,還是這副德行的!”
靳豐年差點沒上去,活吞了漠蒼。
“爹,冷靜!冷靜!”靳月慌忙安撫,輕輕捋著靳豐年的脊背,“爹,咱們先干正事,干正事要緊!”
靳豐年喘著氣,差點沒把自個氣暈過去,“好!干完正事,看我怎么收拾他!”
“什么正事?”漠蒼有些理虧,只敢小心翼翼的發問。
靳月瞪了他一眼,“有問必答,不然拆你骨頭。”
“答、答什么?”漠蒼委實不解。
“你娘叫什么?”靳月問。
漠蒼搖頭,“這個真不能說,換個問題!哎,不對,明明是我找云中客,為什么現在變成你們在質問我?不行,我不會被你們繞進去的!”
“還不蠢嘛!”靳月負手而立,“成吧!你要問什么,就今兒一次性問清楚,以后不許再來糾纏我爹,也不許再提及云中客之事,可好?”
漠蒼連連點頭,“成交成交,只要能讓我完成母親的遺命,說什么都成!”
清了清嗓子,靳月瞧了一眼面黑如墨的靳豐年,啞聲道,“開始問吧!”
“第一!”漠蒼開口,“誰是細作?”
靳月的眸駭然揚起,果然是沖著十多年前的那場“覆滅之禍”來的。心下微恙,靳月目不轉睛的望著靳豐年,她相信父親絕對不會做這種歹毒至極之事。
“不知!”靳豐年說的是實話,“我若是知道,哪個王八犢子出賣了大軍,禍害了十萬弟兄,定是第一個饒不了他!”
漠蒼眸色微暗,“第二個問題,柳千行在何處?”
“柳千行?”靳豐年徐徐站起身來,仿佛是有些怪異,“你為何提起他?”
漠蒼心里大喜,“你知道他在哪嗎?”
“當年禍亂,他身為大將……軍的副將,自然是隨軍覆滅,一并列入了死亡名單里。”靳豐年狠狠皺眉,略帶不敢置信的沉著眉眼,“難道他還活著嗎?”
靳月不解,“爹,這柳千行是什么人?”
“當年的副將,一直跟在將……軍身邊,數次救大將……軍于危難之中,按理說不可能出賣大軍才是。漠蒼,你確定你的消息無誤?”靳豐年難得一本正經。
漠蒼搖頭,“我娘說,這個人的確還活著,只是失去了蹤跡,不知道蟄隱在何處了?當年他隨軍出征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