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密交織在一起,逐漸成為一張網,卻突然間被人扯開了一道口子,千絲萬縷崩于剎那,想瞞一道口子就必須又更多的謊言去圓。
但是現在的顧若離,似乎已經失去了圓謊的能力,兩年多的時間,很多東西早已改變了最初的軌跡和模樣,不在她的掌控之內。
比如說,小王爺。
又比如,丁芙蓉。
再比如,顧白衣!
失去了一層層保護的外衣,顧若離再也不是當初那個,人人仰慕的夜侯府二小姐,自打靳月為其試毒的消息傳出,雖然燕王府的人正式對外頭承認過,但京都城的人早就默認了這個事實,她的名聲……早已不復存在。
靳月一死,宋宴便納她入府,她承了那么多的冷言冷語,卻還是沒能坐上小王妃之位。是報應嗎?她不信報應,只覺得是自己不夠狠,做得不夠絕,否則也不會留下后患。
后患,無窮。
“主子?”
琥珀的疾呼,將顧若離的神思從游離的狀態拽了回來。
“主子,您得拿個主意。”琥珀急了,“這樣下去可不行!太后寵著元禾公主,素來以她為先,若是元禾公主重查當年的磯城一案,順藤摸瓜之下……小王爺怕是不會再護著您!”
護?
顧若離面白如紙,放下手中杯盞立身窗前。
驀地,她用力的推開窗戶,冷風如刀狠狠刮在臉上,疼得撕心裂肺,“他早已不是曾經的宋宴,是從什么時候開始,你還記得嗎?”
琥珀愣怔,俄而垂下頭。
“從他發現自己的習慣被改變之后,發現一覺醒來,窗外再無人影,轉頭去喚那人,那人再也不會時時刻刻出現在他面前時……我便曉得他瘋了?!鳖櫲綦x深吸一口氣,身子繃得筆直,“他此生擁有太多的東西,不懂得珍惜為何物?靳月用死,教會了他什么是日久生情!”
琥珀皺眉,“若那是日久生情,那主子您呢?”
顧若離細品,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,“我是他少不更事的夢,天亮了,夢就醒了!”
醒了之后,她便再也不那么重要了,反而是以前的蚊子血,成了他心里無可替代的朱砂,待朱砂彌漫心頭,只剩下了刻骨。
“主子?”琥珀駭然。
這么說……主子沒有價值了?若以后出了事,哪里還有自己的好果子吃?
人都是貪生怕死的,誰都不想死,尤其是為別人死,琥珀經過宋嵐那么一鬧,更是怕得要死,想得比什么時候都明白,她跟著顧若離沒怎么吃過苦,如今嘗過了苦頭,便再也沒了那份忠骨。
“不過……”顧若離低眉望著自己的小腹,“整個燕王府的人都知道我懷了宋宴的孩子,有了燕王府的后嗣,就憑這個,我還能立穩腳跟!何況,我同靳月之間的事情還沒完呢!”
琥珀愣怔,“主子您的意思是,她會幫您得償所愿?可她那么恨您,您確定她會……會信守承諾?也許她只是隨口一說,您莫當真!”
“現如今的我,還有得挑嗎?”顧若離問。
琥珀垂眸,不敢多言。
“一處處都被端了,是不是有人泄密?”顧若離皺眉。
琥珀駭然心驚,撲通跪地,“主子,奴婢是打死都不敢背叛您的,請主子明鑒!”
“你怕什么,我又沒懷疑你。”顧若離皺眉,“我得把他們的注意力從磯城的事情上挪開,不能讓他們一直盯著,否則真的會出事!”
琥珀不解,“怎么挪?”
“總歸是有辦法的!”顧若離瞇了瞇危險的眸,驀地,她忽然皺眉往外沖。
琥珀疾追,也不知發生了何事,“主子,怎么了?”
“我方才看到又黑影晃過?!鳖櫲綦x皺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