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嵐不明白,可君山和明珠卻是心中了然。
尤其是明珠,此刻的激動幾乎無以言表,從靳月回來開始,明珠心心念念的便是大人的回轉,后來見證了大人失憶之后的快樂與幸福,明珠對此便沒了期待。
她覺得大人死過一次,什么都夠了!
就這么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,忘掉從前吃過的苦,受過的罪,遭過的辱,從頭開始,重新開始,讓那些傷痛永遠埋在懸崖底下。
但是現在……
大人,醒了!
“靳月,是你出的主意吧?讓宋宴把我送去北瀾和親!”宋嵐咬牙切齒,伸手便想去揪靳月的衣襟。
傅九卿自然不會讓她得逞,可靳月的動作比他更快。
“相公最是好干凈,若是碰了她,這雙漂亮的手,怕是要洗脫皮的。”她的嗓音涼得瘆人,就像那日站在懸崖上,從深淵里卷起的冷風,夾雜著無盡的蒼涼。
手上的力道微沉,宋嵐當即失聲尖叫,疼得變了臉色。
靳月面不改色,瞧著因為疼痛而單膝歪跪在地上的宋嵐,眸中凝著骨子里的鎮定從容,“郡主這一跪,我倒是……受得起!”
“靳月!”宋嵐疼得齜牙咧嘴,當即一掌推來。
明珠就知道宋嵐沒安好心,已然上前幾步,在宋嵐出手的那瞬,快一步以劍鞘相抵。
“狗奴才!”宋嵐厲喝。
靳月卻噗嗤笑出聲來,以至宋嵐抬起的手,高高懸于半空,愣是沒能落下,明珠趁機退至靳月身后。
“你笑什么?”宋嵐恨恨的問。
靳月幽然吐出一口氣,“我笑郡主不識時務,沒瞧見已經是甕中捉鱉……哦不,是關門打狗的陣勢?還敢在這里肆意張狂。你信不信,今兒這門只要不打開,就沒人敢闖進來?你信不信,我就算剁了你不安生的胳膊,燕王府、皇上、太后,都不會多說半句?”
“你……”宋嵐顯然愣怔了一下,對于眼前的靳月,她是有些詫異的,怎么覺得像是變了個人似的?
不過宋嵐還不算太蠢,瞧了一眼緊閉的門窗,再瞧一眼屋內的青筋,顯然已經意識到了情況不對,她帶來的人,一個都沒跟上,外頭亦是安靜得只剩下風聲。
靳月掀開身上的毯子,傅九卿趁勢攙了她一把。取完針的傷口剛止住血,且她昨夜高熱了一陣,這會身子還虛著,不能太使勁,也不能情緒太激動。
“我沒事!”靳月淡淡的撤回手,面無表情的立在宋嵐面前,“我沒找你算賬,你倒是先送上門來了,這樣也好,新賬舊賬一起算!”
宋嵐退后一步,袖中掩著防身的匕首,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你不是說,小王爺因為我而送你去北瀾和親,所以你心中不忿,想來找我麻煩,讓我也不痛快嗎?”靳月扯了唇角,捂著因為用力呼吸而疼痛至極的胸口,音色清晰而涼薄,“郡主,你的鞭子呢?”
眸,駭然瞪大,宋嵐不敢置信的盯著她,舌頭都已打結,“你你你你……”
“哼,大人都說了,她醒了,郡主還傻乎乎的往上撞,您覺得您有幾條命?是您的腿快,還是大人的劍快?只怕郡主使出渾身解數,還不如大人動動手指頭,來得快、準、狠!”明珠冷嘲熱諷。
她等這一天,已經等了很久很久!
“你、你是靳月,你是靳月!”宋嵐連退數步,“你、你想起來了?”
靳月站在那里,身姿筆直,眉目清冷,看她的眼神淬滿了淡漠,“想起了一點,偏不巧,都是郡主的那部分,比如說……郡主的鞭子落在我身上,皮開肉綻的聲音!”
她搓了搓自己的掌心,“郡主,來都來了,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吧?您是要嫁去北瀾的人,路上太折騰……對朝廷對北瀾都不好,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