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為何會出現在這里,自然是……臨走前得送一送。
明影徐徐蹲下來,冰涼的劍鞘挑開了乞丐蓬亂的發,露出那張丑陋無比的面龐,“有眼看不見,有嘴不能言,有心卻無力,這滋味好受嗎?當年你們燕王府折磨大人的時候,陷害我們女子軍的時候,可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?天作孽猶可恕,自作孽不可活!”
乞丐嗚咽著,當然,她也只能是嗚咽,沒了舌頭,她什么都說不出來,手筋腳筋亦被挑斷,連爬……都爬不動。
“你就在這里好好的,替我大周守住邊塞大門,你燕王府犯下的叛國之罪,害得慕容家被誅九族,大人和其兄長四處奔逃,如此重則,豈是一死能了之?”明影站起身,“父母債子女還,只可惜,你這輩子都還不清!好好活著吧,活著……才能生不如死。”
語罷,明影抬步離去。
邊上的小商販皆冷眼瞧著,想跑是不可能了,想死亦是不可能,生不如死的活著……才是宋嵐最后的結局。
其父母輩出賣了大周,害死了十萬軍士,如今讓宋嵐與邊城共存亡,也是理所應當!
夜里的時候,城內有些鬧騰。
好在未有驚動靳月,她如今吃了睡,睡了吃,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問,只管護好肚子里的孩子,旁的……天塌了都有傅九卿頂著,她操哪門子心?
“怎么了?”一大早的,靳月是被外頭的嘈雜聲吵醒的,揉搓著惺忪的眸,她打著哈欠,掀開被褥下了床,“什么事?”
“少夫人?”霜枝率先進門,明珠還在外頭守著,“是北瀾的人來接您和公子,如今在前院里吵吵嚷嚷的,公子已經過去了,吩咐您吃完飯再過去不遲,莫要著急。”
靳月眉心皺了皺,倒也沒說什么,待洗漱完畢,瞧著鏡子里的自己,伸手摸了摸面頰,“好似有點胖了!”
“少夫人最漂亮。”霜枝捻起碧玉木槿簪子,“少夫人,還是這個嗎?”
靳月點頭,走哪都得戴著。
吃飯的時候,傅九卿回來了,身后依舊只有君山,并無旁人。
他神色淡然的坐在她身邊,仿佛沒事人似的,習以為常的拿起筷子,往她碗里夾菜,“慢點,不著急。”
“我是不著急,外頭的也不著急?”她沖著門口瞧一眼。
傅九卿涼涼的斜睨著她,音色微冷,“外頭沒人!”
靳月咬著筷子,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。
“吃吧!”他說。
靳月挪近他,“相公,來的是誰?”
傅九卿神色寡淡,她心里藏著什么小九九,他還能猜不出來?左不過,小妮子好酸,偶爾醋一醋也是必要,削薄的唇翕合,發出略帶蠱惑的聲響,低低的,軟軟的,“你希望是誰,便是誰!”
心頭微恙,靳月眨著明亮的眸,“估計歲寒那小子也會跟來吧?”
捏著筷子的手微微一緊,指關節略有變色,他側過臉橫了她一眼,“這么想他?”
靳月微微繃直了身子,鼓了鼓腮幫子表示不滿,只準州官放火,不許百姓點燈?
“想得美!”他不溫不火的丟給她三個字。
靳月輕嗤,狠狠塞一口小籠包。
來的是北瀾的使臣,但并非拓跋氏,也非丞相之流,對靳月來說,北瀾的所有人都是陌生的,她一個都不認識,自然談不上挑剔。
“下官……寸禮,執掌南院麻都司,等同大周的禮部尚書一職,奉北瀾帝君之命,恭迎七皇子回宮!”寸禮躬身,北瀾的禮數與大周不一樣,跪拜必須是祭祀或者格外正式的場合。
傅九卿站在原地沒動,周遭所有人都愣了愣。
連帶著沈林也不太明白這是怎么了,為什么七皇子不答話?平素七皇子雖然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