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山一個眼神過來,屋子里的霜枝和明珠便跟著他跑了。
原本還算熱鬧的屋子,剎那間安靜下來,只剩下小夫妻兩個面對面杵著,一個滿面羞紅,一個淡若清風,神情截然不同,卻是彼此最親近的人。
“既然擔心,就該拒絕到底!”傅九卿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,“你身子不便,我會……”
靳月仰頭望他,踮起腳尖在他喉結啄了一口,“我以后怎么辦?”
喉間滾動,他極是好看的俊容,微微皺起,低眉瞧著笑盈盈的愛妻。
“你不可能一輩子,寸步不離的守著我,這是北瀾不是大周,我若是不早早的長出刺來,早晚會被人分食,你護不了我一輩子。”她溫柔的伏在他懷中,乖順得如同可人的貓兒,聲音嗡嗡的,輕輕柔柔,像極了撩撥他心弦的鴻毛。
傅九卿抱緊了她。
“我會好好的,好好保護自己,好好保護肚子里的孩子,長途跋涉為你,背井離鄉也為你,既要在一起,自然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。”大難不死,她已不似從前那般優柔寡斷,蠢笨不堪。
她清楚的知道,自己現在想要的是什么!
“慢慢來!”他伏在她耳畔低語,“我都在。”
她連連點頭。
他護她,卻不盲目,因為他知道,她是翱翔天際的鷹隼,不是自己圈養的金絲雀,她本就該振翅高飛,而不是囿于一隅。 夜里的時候,傅九卿又開始咳嗽。
到了后半夜,他自覺身子不太對,悄然起床披了件外衣便打算離開,誰知還沒起身,便覺得袖口一緊,已被某人生生拽住。
“去哪?”她睡意惺忪的問。
傅九卿面色蒼白,所幸屋子里只有一盞豆燈,映著滿是昏黃,倒是將他面上的蒼白掩成了朦朧色,“我有些事,你繼續睡。”
“睡前便聽得你咳嗽,你當我是傻子嗎?”她依舊拽著他袖子不放,“回來!”
他站在床沿未動,胸腔里憋了一口氣,想咳……又生生壓著,整個人有些輕輕的顫動。
“回來!”她清醒了些許,干脆坐起身。
見她坐起,傅九卿無奈的坐回床沿,掩唇低咳,“你先歇著,我去書房吃要,再說……你明兒不還得倒騰那些酒水嗎?費心費神,若是不養足精神,如何得了?”
“君山就在門外,你若是要吃藥,只管喚他進來,莫要去書房。”她又不是三歲的孩子,“你什么模樣我不曾見過?再說,你這又不是風寒,不會影響到我和孩子。”
風寒會傳染,他的病……不會!
傅九卿繼續咳著,身子涼得厲害,靳月直接鉆進了他的懷里,“抱著我,暖著你!”
昏暗中,他幽幽一聲長嘆,低咳著抱緊了她,他的身子,是真的涼,心卻是徹底的暖透了。
黎明前夕,傅九卿有些燒,好在并不嚴重,到了清晨,便又退了下去,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松開她,她亦不曾離開過他的懷抱。
兩個人就像是黏在一處,誰也離不開誰,若不是小歲寒一大早跑到了花廳里等著,君山還真的不敢去敲門。
花廳。
“七哥的面色不大好!”歲寒皺眉,眼巴巴的瞧著傅九卿蒼白的病容,“病了?要不要請巫醫?”
他年紀雖小,卻也知道諱疾忌醫的道理,此前大周不是有流言蜚語,說的就是他七哥的病……
“陳年舊疾,不打緊。”傅九卿拂袖落座。
歲寒愣了愣,“七哥……”
“不是要讓你七嫂教你嗎?”傅九卿雖然難掩病容,瞧著格外虛弱,可半點都沒有要去休息的意思,看樣子,似乎是要……
小家伙心頭憤憤:小月月都懷上了小小的小月月,你還這般小氣?難不成還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