怨憎也好,愛欲也罷,都是一種單一而極端的情緒,雖然借由靈肉而生,但卻不能算作真正的生命,更加沒有理智可言,其中怨憎最甚,根本不管什么因果緣故,只為擴張,沾之必死。
愛欲雖然因為生出血肉的原因,相對的要強上一些,能夠稍稍克制,但這克制的主因還是本能,而非理智,就好像方才,它想要和鐘離溝通,但這溝通的原因,絕對不是什么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,而是它的本能,從鐘離身上感受到威脅之后,為保護自己偽裝示弱的一種生存本能。
所以,方才它那番話,半點可信度都沒有,而當鐘離表現出這一點后,它脆弱得可憐的理智也崩碎了,徹底暴露出了自己的本質,那極端瘋狂的愛欲。
這樣的存在,是毫無邏輯,毫無道理的,它只以自我為中心,為生存生長而竭盡力的擴張,根本不能夠與之溝通,如果任由它成長起來,可能連世界都會成為它的養料,培養出一個完由怨憎與愛欲充斥的詭異之物。
這一來,還有什么好說的,趁它如今還沒有成長起來,趕緊除掉才是最正確的做法。
鐘離也這么想,方才之所以跟它廢話,完是為了——拖延時間!
“喝!”
鐘離沉步踏下,周身氣涌十方,滾滾如潮,一身渾厚真元,磅礴氣血,雄壯筋骨,皆在蓄氣納力,蓄氣間,只見一者如大川奔流,聲響澎湃,一者若汪洋蒸騰,云水翻騰,一者似風雷鳴動,激蕩不休!
以鐘離現如今的修為根基,施展圣階之下的武學,基本都可手到擒來,少有蓄勢之勢,縱然蓄勢,也不會這般明顯,堂而皇之的放出空門。
但現如今,他卻這么做了,因為那愛憎之源,如今深埋在大地之下,地龍源頭,脈絡中樞之內,必須蓄勢一招,撼動大地脈絡,致使地龍翻身,才能將之逼出。
方才,鐘離明知是無用,卻還接聲,便是為了爭取幾分時間暗暗蓄勢,打對方個措手而不將,而今積蓄已至極限,異象再難遮掩,也就堂而皇之,不做掩飾了。
雙強爭鋒,若見敵手極招蓄勢,一般而言,只能做三種應對,一是同起極招,正面強撼,而是趁機強攻,破其蓄勢,三是抽身遠遁,避其鋒芒。
現如今,愛憎之源的真身,深埋地下,難以動作,抽身遠遁自是空談,趁機強攻,雖不是不可,但卻只能支使那少女分身,對鐘離能有幾分威脅?
無奈,只能選擇正面承受,方才還語無倫次,歇斯底里的少女無比怨毒的望了鐘離一眼,隨即退入屋內,之前散去的黑色發絲,再度生長出來,層層織結在一起,不過轉眼,便將整座莊園包裹,形如巨繭,只是呈漆黑之色。
如此,雖將自身陷入了被動防御的局面,但卻是明智之舉,畢竟那愛憎之源的真身血肉,深埋在大地之中,能可源源不絕的汲取那極陰地脈之力恢復自身,最擅防御消耗,也不懼時間拖延,先天就立于不敗之地,固守于此,穩若泰山。
“喝!”
如此,卻也正中鐘離下懷,長聲一喝,沉步重踏,腳下石磚承受不住,立時碎成齏粉,身軀隨那塵煙四蕩而起,縱入蒼穹百丈,凌虛踏空,納十方風云,吞萬里氣象,正是……
“一氣動山河!”
霎時,蒼穹陰云盡沒,只余一人身影,雄沉如岳,巍不可撼,納盡風云之勢,氣吞萬里,隕墜而下,但方向卻不是那黑發包裹,形如巨繭一般的莊園,而是……腳下大地!
一氣動山河,這一門武學,雖然經常以拳掌摧出,但實際卻并非拳法掌功,而是一門御氣之術,拳掌只是爆發形勢,并非本質,精修至大成境界后,完可以隨心所欲,拳腳掌指,皆無大礙。
如今,鐘離施展,氣吞萬里,盡納風云,持重自身之勢,如泰岳傾崩,隕星沉墜一般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