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重壓下來,落在肩頭,落在周身,落在心間,填滿了一切,擠壓得人幾欲窒息,幾欲崩潰!
在這恐怖的壓力之下,眾人只感覺天地瞬間放大了無數倍,自身因此而變得無比渺小,無比卑微,如同螻蟻一般……不,連螻蟻都遠遠不如,就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,隨時都有湮滅的可能。
這便是神圣之威,天階也好,地階也罷,在這等存在面前,都是螻蟻,都是塵埃,渺小得根本沒有任何分別。
“轟!”
暗雷轟鳴,天地漸變,原本圓滿的銀色冥月,迅速被一層烏光覆蓋,形成了一輪暗月,或者干脆說是黑色的太陽,高懸在蒼穹之中。
也是在這暗月之中,一道身影凝暗而現,看不清具體面容,只見那冕冠帝服,透著一派森嚴氣度,正大堂皇,凜不可犯,更有一股莫測威勢,如淵如岳一般隨之降下,直讓人心神一顫,本能的就要俯跪在地,頂禮膜拜。
“冥君!”
劍塔之中,眾修雖不受那神威影響,但心中還是禁不住的有些寒意與畏縮,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垂低了下去,不敢直視這位冥域至尊的身影。
就在這眾生俯首,默不敢言的敬畏中,冥君駕臨樓蘭,步墜紅樓。
“轟!”
至尊之威,豈是輕易,步落瞬間,這燈火通明的紅樓,便化作了塵埃,隨著一陣微風飄散,只余下一座高臺不變,一股同樣強大的力量,維持住了它的存在。
高臺之上,鐘離孤身而立,冷眼注視著臺下的冥域之主。
冰凍三尺,非一日之寒,這玄天魔劫,更不是一朝之功,時至今日,總是神圣之尊,也一樣魔種根深,不能自拔。
這便是域外天魔的恐怖之處,作為昔日那三千先天神魔的魔念凝結,祂不僅擁有著堪比神皇至圣的力量,還與這個世界同根同源,真正是無孔不入,防不勝防,莫說證道境界的神圣了,就是進一步合道的大圣神王,面對祂都一樣有淪陷的可能。
鐘離雖然不知道,現如今這玄天界中的十尊神圣有幾人已成為了魔種,但他可以確定,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冥君,定然其中之一。
因為,祂已然毫不掩飾了!
“外界之人,先天證道!”
帝冕之下,一雙冷漠無感的眼,迎上了鐘離投下的目光,眼中沒有仇恨,沒有悲痛,沒有怒火,平靜的與之對視著,言道“看來你便是玄真所說的那人了。”
對此,鐘離不置可否,只道“冥域之尊,何墮為魔?”
“何為魔?”
冥君神色不變,淡聲道“風起于青萍之末,吾于冥界,以鬼靈之身,踏足神道,苦修三千年,得授閻羅冥君之位,甚幸也,然知天地方見渺小,大劫將至,縱是神圣,也不過螻蟻,天命授于吾,亦限于吾,吾求之超脫,何錯之有,所謂神魔,又有何分別?”
聽此,鐘離神情亦是不變,或者說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,心魔不是無端由來的,總要有一個因由,才會有魔的出現。
好像那御靈宮冥使,身為幽冥鬼神,他心中的魔念,便是對于生的渴望,這渴望因不可得而轉成憎恨,魔種也由此而成。
這冥君也是同樣,祂雖已貴為冥域至尊,超脫生死之冥神,但就好像祂方才所說的,知天地方見渺小,三千年苦工,方才換來的冥君之位,結果仍是朝不保夕,這誰人能夠接受。
魔念因此而生,魔種因此而成,時至今日,早已經是根深蒂固,無可挽回了。
如此,多說什么,都是無用,因為祂早已為魔,即便鐘離告知祂未來的結果,也改變不了什么。
所以,鐘離不再多言,只道“看來你們是勢在必行了!”
“心為魔,便是魔,心為吾,便是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