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深川抬手去拉門的時候,橋本語氣低沉地冒出一句
“是因為我嗎?”
包廂的推拉門,剛剛被拉開十四五厘米的距離,深川就因為橋本的這句話整個身子都僵在原地。
她深深吸了口氣,手臂用力,將拉開的門直接關上。氣氛一瞬間變得險惡起來。
沉默了半晌之后,深川才轉身看向低頭不語的橋本,臉上已經沒了平時掛著的那種舒緩而溫柔的笑。
她面無表情,那雙總是笑意連連的眼睛,此刻滿是機器般的冷硬。
“娜娜敏……你說什么?”
高山和西野對視一眼,有些緊張地抿住嘴唇,大氣都不敢出。
橋本咬著嘴唇,盯著地板上深川的腳尖,不敢抬頭看她。
“娜娜敏。”
應該是首次吧,深川如此冷淡地叫著橋本的名字。幾乎降到冰點的情緒,鎮得橋本手腳發涼。
橋本突然有點惱火,剛剛談話時未能表露的情緒好似被點燃了一樣,燃成熊熊大火。
這和在五更家中那次不同,此刻面對深川,她竟有種被懲罰的卑微感。
為什么深川會做出這樣的決定,這樣卑鄙地把所有的所有拋在后頭……
她選了最為省力卻也給留下的人最大創傷的方法。
沒錯。
橋本覺得深川在懲罰她,于是才賭氣般地做出了這樣未曾深思熟慮過的決定。
“……難道不是嗎?”
橋本笑了下,抬頭責問似地望著深川,心里的不舍和留戀,卻在出口的瞬間被自己別扭的性格反轉,明明想要挽留,卻變成了另一種口氣
“麥麥不是因為我才選擇畢業的嗎?完全不考慮她人的感受,也沒和我商量,任性地做決定。你還把自己當小孩子嗎?”
深川緊繃著身體,張著嘴,朝橋本踏出了一步。但很快,她就像松了氣的氣球,表情放松下來。
“這樣啊,”她說道,好像在嘆息一樣,“原來娜娜敏你是這樣想的啊。”
“也難怪,”深川苦笑道,“總感覺,這些日子,亂七八糟的事都趕在一起了……”
然后便再沒說些什么,轉身拉開門,準備進去。
“麥麥你就沒什么要解釋的嗎?”橋本心慌地在身后質問。
深川沒有回頭,“娜娜敏你愿意那樣想,就當作是那樣吧。”
橋本心中被狠狠地堵了下,用力地捏緊了手指。
“怎么了?”座位離門口比較近的白石走過來,“麥麥的臉色很難看,發生什么了?”
西野和高山還在消化剛才的信息,也不知該不該回答,只好紛紛望向橋本。
“娜娜敏?”白石說道。
“沒事。”橋本低著頭,用力地捏緊手指。
“……沒事。”
——
另一邊,飛鳥的家中。
五更和小飛鳥正襟危坐在飛鳥爸媽的對面。
鳥爸鳥媽的錯愕,比起西野高山也不遑多讓,兩人面面相覷了一番,最終還是鳥爸沒忍住,干巴巴地問道
“呃……你剛才說了什么?”
他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,或者是這世界已經崩壞到了一定程度,不然現實怎么可能會如此魔幻。
小飛鳥就坐在五更身邊,兩只小手,緊緊地抓著腿上的衣角,不時地往身邊瞥,高高豎起的耳朵已經通紅一片了。
從進門開始五更就如坐針氈,如芒刺背,如鯁在喉。偏偏造成這一切的結果還是她自己。
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,這次可不能用開玩笑糊弄過去,不然小鳥可就真的人間不信了。
五更清了清嗓子,學著以前電視劇里出現的臺詞,硬著頭皮開口
“那個……可以把您的女兒飛鳥交給我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