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場新年聚會,在尚算熱鬧的氣氛中結束。
回去的路上,西野婉拒了高山生駒等人的陪同,自己搭乘夜間運行的巴士,往家趕去。
此時已經是將近凌晨兩點了,即便如此,東京的街頭仍流連著不少的行人。霓虹閃爍,比白天還要熱鬧些。
大家用年劃分時段,年末與年初代表了終結與開始。新年的第一天,好像什么都會迎來嶄新的開始,工作,人際,戀情。陳舊的東西似乎被無情地留在了昨天。
可這也只是一個美好的祈愿而已。西野深知這個道理。
這應該是她來到東京后的首次,一個人乘坐夜間巴士。空蕩蕩的車廂內,與街頭的熱鬧好像分割成兩個世界。
西野坐在最后排靠右的位子上,頭靠在車窗玻璃上,無神地盯著外面的街景,任由思緒發散,手里捏著手機。
直到聚會結束,她也沒收到五更的聯絡消息。
五更和小飛鳥到底去了哪里呢。要說完全不在意,顯然是騙人的。她只是強迫著,強迫著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而已。
那個地鐵站臺,她和五更有過無數次的分別,約定著明天再見。期待著第二日的重逢。
現在這個時間點,地鐵早已停運。記憶中,兩人揮手作別的場景,也好象是很久之前的事了。
回憶是個很奇妙的東西。有時候你會因為擁有它而慶幸,有時候又會因它而心情低落。
到了站點。下車。再繞著河岸走上一公里的路程就到了西野租住的公寓。晚風習習,她只只能裹緊外衣,加快腳步。
來到門前,熟練地掏出鑰匙,開門的瞬間,卻愣住了。客廳亮著的燈光,玄關處擺放著兩雙不屬于自己的鞋子。
“娜娜。”
母親和哥哥從客廳走過來。
不知為何,看到母親的霎那,她就覺得鼻頭一酸,差點掉下眼淚。
“七瀨你——”
西野媽媽制止了想要說些什么的哥哥,只是溫柔地看著女兒有些疲憊的樣子,輕聲說了句
“歡迎回來。新年好。”
西野強忍著眼淚,重重地點了點頭,然后撲到了母親的懷里。
一旁的哥哥緊抿著嘴唇,默默地退回到客廳。
客廳的桌上,已經涼掉的茶水邊,放著乃木坂全員的相框合照,照片中,西野和五更都笑得很開心。
——
“我關燈了哦。”
五更回頭望向把被子整個蒙過頭頂的小飛鳥,等了半晌,才聽到一聲微不可察的“嗯”。
什么啊,搞得我這邊也緊張了。她稍稍吸了一口氣。啪嗒一聲關上房間的燈。
小飛鳥的家坐落于郊區,深夜時段,外面燈火零星,月亮也被厚重的云層遮蔽。五更摸索著找尋床鋪的位置,卻不小心踢到床腳,吃吃地叫了聲痛。
黑暗中,一陣窸窸窣窣的瑣碎聲響,睡衣的衣角被輕輕地拽著。
“飛鳥?”
“……這里。”
于是五更便在飛鳥的引導中,摸索著上床。
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,慢慢地鉆進去,不小心碰到對方冰涼的腳背。小飛鳥頓時蜷縮了下身子。
“抱歉。”五更小聲道歉。
“沒事……”
小飛鳥聲音軟的像棉花糖。五更還是頭一次聽到小飛鳥發出這樣溫順又羞澀的音色,和平時的張牙舞爪完全不同。她心臟被狠狠地震顫了下。
被窩中,剛洗完澡沒多久的小飛鳥,若有似無地能散發著沐浴露的稀薄香味,不仔細去聞,很快就會從鼻尖溜走。
身體的溫度,氣溫,以及身處黑暗中輕柔的呼吸。
和躲在姐姐身體里時的感受完全不同。逝宵突然想到以前和姐姐看過的一部名叫《心靈捕手》的電影。
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