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西野是第一個醒來的。
說醒來似乎也不大合適,準確的說,她是被壓醒的。
她做了一個夢,夢里自己被繩索綁在椅子上,嘴巴被堵住,求救不能。黑暗中,怪物的呼吸聲就停在她身側。
費力地睜開眼才發(fā)現(xiàn),不知道什么時候,五更右手右腳連同小半個身子都勾在她身上,小腦袋擱在她肩膀上,呼吸一陣陣地噴吐在她耳朵附近。
西野動了動身子,費了好大的勁才從五更的“懷抱”中掙脫出來,額頭和后背是冷汗,五更卻睡得正熟,絲毫沒被打擾。
西野嘆了口氣,幫她把伸出被外的手腳塞回去,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,在浴室沖了個澡。
再回到臥室的時候已經(jīng)穿戴完好,她上午還有工作,在那之前要先回家換身衣服。她在桌上留了字條,想著還是別打擾到大家比較好,只是對著包中的巧克力猶豫再三,最終還是選擇送出去,哪怕已經(jīng)過了情人節(jié)的時限。
西野將巧克力放在五更的枕邊,想了想,還是挪遠了些,防止她一個轉身,把巧克力壓碎。
五更還在睡夢中。只有這個時候,西野才能毫無顧忌地細細打量五更。
清秀的鼻眼,微抿的嘴唇,眉頭輕皺,表情有種孩子氣的倔強。明明五更比她還要小上三歲,反而常被她過度依賴。
西野的手指輕輕地撥弄五更額邊垂下的劉海,想到了兩人曾一起度過的時光,也有艱辛和悔恨的時候,但她們都一同跨越過來了。
西野的手指輕滑過她眉毛的走向,五更突然皺了下鼻子,西野還以為她醒過來了,有些慌張,可等了一會,五更并未睜開眼睛。西野這才稍稍放心。
——西野桑和逝宵醬從初期就一直在一起,所以大家都認為逝宵醬只屬于西野桑一個人……
西野收回的手,在空中頓了一下。
——其實,逝宵醬并不屬于任何人,對吧?
……不對。
手指微微顫抖。
不對,不是這樣的。
一種難以抵抗的沖動驀地襲上心頭,帶著浩浩蕩蕩一往無前的氣勢,鼓動著她,推動她。身體不受控制,像是被重力牽引一般。
西野顫抖的手搭在五更的臉頰一側,她輕輕地俯下身子,像是被胸口擁堵的感情壓彎了腰。
心臟跳動得比平時快了好多倍,要跳出胸膛一般,可西野已經(jīng)無暇去考慮這些,望著五更那越來越近的臉,西野覺得自己像是被點燃了一樣。
那些她以為已經(jīng)消亡殆盡的情感,他們并沒有離去,只是換了種方式,以更加滂湃的形式卷土重來,只是照面的一個瞬間,她就被卷進了漩渦之中,跟隨著涌動的水流不受控制地前行。
西野吻上了五更的嘴唇。
她的大腦一片空白,各種念頭想法在嘴唇接觸的剎那間煙消云散。
接吻,一種古老而又盛行的示愛方式。說到底,不過是一種變相的身體接觸,可西野卻真實的感覺到了某種東西。她們通過嘴唇的接觸,烙上彼此的印記。
西野曾想過自己與他人接吻的場面,可能是在求婚的現(xiàn)場,也可能是愛意萌發(fā)自然而然的狀態(tài)中,卻沒想到最初的吻會在沖動的驅使下完成,更沒想到對象會是一名小她三歲的女生。
她慢慢地直起身子,看著五更略有些泛紅的臉,心想,我一定是發(fā)燒了,病的不清,或者是在做夢。可無論她怎么想,心中卻沒有絲毫后悔的念頭。
“……娜醬!?”
西野瞪大眼睛,猛然回頭,身后已經(jīng)醒來的高山,支起身子,面色復雜地看她。
“……娜醬……你……”
“不、不是的,小實!我只是看小宵睡得很熟,想惡作劇一下,我……我只是在開玩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