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中,她清楚地看到五更與西野抱在一起,兩人手挽著手,開懷地笑著,帶著冰釋前嫌的釋然。舞臺的光像是披在她們身上的羽織,充斥著夢幻般的幸福感。
中元就站在她們身后,那個被光線完美錯過的地方。
會場的歡呼與身體運動后殘留的余溫,如同剎那交錯后便漸行漸遠的列車,她心中驀地涌上一種虛無感。感覺自己像是被這片喧囂與熱鬧割裂一般。
即使在這個光鮮亮麗的舞臺上,她也只有這一小塊燈光難以企及的小角落,充當著別人幸福的背景板。
她稍稍地低下頭,努力克制那瞬間上涌的委屈,下一秒,依舊用力地笑著。
至少,五更與西野的關系回歸平常了,不是嗎。
只有在一切一如往常的情況下,她才有種踏上決斗擂臺的公平與榮耀感,而不會因為自己有心無意的直白發言,感覺自己像是故事中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卑鄙小人。
中元日芽香是個貪心的人,不只是外在的東西,連自我的認同她也想要。只有這兩樣加起來,她才有盡在掌握的成就感。
下一首歌開始前,前后的成員調換位置。
迎著西野所在的方向,中元遲疑地走上前去。她將視線轉移到舞臺右邊的觀眾席,元氣地笑著用力揮手,借此避開與西野的對視。
中元還沒做好準備。在這個時刻,與西野視線相交的話,對方一定會察覺到她眼神中殘留的敗犬般的失落。
她不想在這場還未正式開場的對決中,提前敗下陣來。
然而,在西野與中元擦肩的剎那,中元切實地聽到了西野呢喃般的話語。如同柳絮一般飄來,卻精準地落在了中元的心上。
“放馬過來。”
聲音不大,其中蘊含著觸動人心的堅定意志。
中元被那句話所觸動,猛地回頭,卻見西野絲毫不再留戀地大步往后走。
中元收回視線,繼續往前,直到站在舞臺的最前端,眼前再無其他成員阻擋視線。
明明身處會場之中,所見的也不過有限的空間,她卻覺得自己看到了更加開闊曠遠的景色,無際無邊。
——
能條將拖把一只只地交到戰敗組成員的手上“要把地板拖的干干凈凈哦,我們之后可是會仔細檢查的!”
“為什么愛未一臉得意相啊。”瑪雅接過拖把不服氣地說道,“明明跑的還沒我快……”
“因為我們贏了啊,你們輸了,就是這么簡單。”
輸贏什么的,中元之前很少會認真想過這個問題。
想要就去爭取,并且為之努力。她一直覺得單純地用輸贏去概括別人的付出,未免太過于不近人情,也有努力了卻沒有達成目標的人存在,對于這樣的人,單純地以一句“你輸了”就劃到一邊不予理會,這做法實在卑鄙。
有比輸贏更加重要的東西存在,一定有。不然她一直以來的努力算怎么回事。
不把輸贏放在第一位與不在乎輸贏完全是兩碼事。
在那個舞臺上,西野已經站好了位置,在擂臺的一角摩拳擦掌等著看她如何進攻。這種事自然不能以輸贏論處,因為關于感情與心意本就不是能夠準確度量的東西,但既然站上了擂臺勢必要分出個高下勝負,不然既是對對手的不公,也是對自己的不尊重。
何況還是在她自己挑起的這場爭斗中。
——“放馬過來。”
在身邊成員還在哀怨的時候,中元調整好狀態,雙手撐著拖把,快速地向前突進,在地板上擦出一道干凈的痕跡。
求之不得,她想。
——
“日芽香怎么現在突然這么有干勁了……”小飛鳥看著中元跑前跑后的身影自言自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