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來了。”
“在哪兒呢在哪兒呢?”小飛鳥伸長了脖子去看。
“穿白色襯衫的那個。”
那個男人手里拿著幾張a4大小的文件,邊走邊瀏覽,注意力大多集中在手頭的資料上。年齡大十多歲的樣子,下巴的胡須沒刮干凈,形象看著有些邋遢。北野總覺得這個人有點臉熟,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。
鲇食一馬當先地走出去,小飛鳥忙著跟上。
“這個呢?就放在這里?”北野指著地上的購物筐,里面的東西已經被鲇食裝起來了。可兩人已走出好遠也沒回答她。北野索性不管,小跑跟上。
“記得把帽子帶上。”鲇食提醒道。迎著男人走過去。
——
大悟簡單翻看著手里的材料,這是他任務的目標,某個藝人這兩星期的大致行程,以及經常去的一些娛樂場所。
做他們這一行的,沒有跟拍藝人的日程資料,拍到有趣內容的機會微乎其微,靠著不懈的毅力連著跟拍兩三個月的情況也是有的,但那是最沒效率的做法,屬于下下策。
“大悟桑又要出去啊,聽說這兩天接了不少任務啊,月底能多賺不少吧。”
“混口飯吃而已,有時間一起出去喝酒,我請客。”
“那我可當真了。”
和門衛簡單寒暄兩句,說些場面話,至于什么時候請,這個倒真沒個準確期限,可能等到他辦砸了事情,心情郁悶的時候吧。大悟在公司人緣不錯,靠場面話撐著,當然該花錢的時候也不含糊,人情嘛,酒桌上三兩杯酒,當場就是生死兄弟,事后能留個十分之一的情誼就算賺了。
即便是小人物也總有用得上時候。
剛出大門,迎面與一人相撞,大悟腳步一個踉蹌,好在他平衡感不錯,馬上就站穩了身子。
“不好意識,佐藤大悟記者,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吧。”在他面前站著的是一位身高到他下巴的少女,身穿制式校服,視線毫不避縮地與她對視,身后跟著兩個穿著黑色衛衣的人,看身形應該也是女生。
“你們是?”
“不記得了嗎……”
鲇食慢慢貼到她右手邊,突然扣住他的右手往背后扭,固定在脊背后,大悟下意識地覺得痛想要反抗,某個尖銳的東西便抵在自己的腰部,銳利的刺痛讓他不敢再有多余的動作。
“當時踹你那一腳看來還不夠讓你印象深刻啊。”
大悟瞪大眼睛,剛想回頭,腰部的尖銳又往前突進了幾分,“別動,這個姿勢拿筆我可不能保證像寫字一樣穩。”
“鲇食響……”
大悟腦門冒汗,回想起在新聞發布會上,自己被對方一腳踹翻的場景,帽子下的眼神平靜而果決,根本不像一個正常人該有的眼神。大悟采訪過很多人,跟拍過很多人,明星藝人,政界要員,面對他的胡攪蠻纏,故作鎮定者有之,惱羞成怒者有之,憤然離席者有之,從沒一個人給他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。
不管是不是現場直播,也不管周圍有多少臺攝像機,只忠實于自己。鮎食響對自己誠實地讓人害怕。
那次采訪之后,他特意找到主編,推掉了與鲇食有關的所有工作。
沒想到在這里被對方找上門來。
大悟沒敢動,他周圍都是進出的同事,他沒敢大聲呼救,她知道,這個鮎食響根本不能以常理解釋。換言之,她說不定真的會在自己腰上插上一下。大悟不敢賭。
“帶我們三個進去,我知道你有辦法。”
“……你是為雜志的爆料來的?那個內容不是由我負責的。”
鲇食沒說話,手上用力,大悟沒反抗在她的脅迫下,乖乖往回走。小飛鳥看的呆了,傻在原地,還是鲇食走了兩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