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野和生田在靠近地鐵站的蛋糕店等著她們。
五更和有棲川到場時,兩人身旁已經摞了兩三個蛋糕盤。
“這些都是生田醬吃的。”西野小聲地解釋。
“因為……我中午過來都沒來得及吃東西……”生田努力咽下嘴里的東西,可憐巴巴地說。
“誰讓你那么早來,”五更不吃她這一套,“在蛋糕店這個吃法……你以為在吃自助餐啊。”
單是五更買的。沒辦法,誰讓今天大家都是來恭喜她的呢。也不知道生田是不是看準這點才這么大吃特吃。
應該不會吧,要是身邊的幾個都逐漸鳥化,逮到機會就坑她一把,五更覺得自己以后的日子恐怕會越發艱難了。
說到小飛鳥,五更還記得自己家里的那幾個大爺,每人給買了一份蛋糕,回去后耳朵根應該也會清凈不少。
生田跟著有棲川乘坐不同班次的電車離開,五更和西野則坐上了回程的地鐵。
在離開前,有棲川欲言又止地看她。從武道館出來后,她就一直是這個表情。五更覺得十分歉意,有不知該怎么開口,雖然她并不需要道歉。
五更只是擺了擺手,“明天見,唯。”
有棲川明顯地松了口氣,“嗯,明天見!”
此刻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,入學式結束的學生也在半個多小時之前回去了,相比來時,地鐵車廂里多出很多空位。
西野低頭看著手中dv,檢查之前拍攝的視頻。
“之后會被staff訓吧,”她有些擔憂地說,“很少有拍下到小宵正臉的畫面。”
她說的沒錯。鏡頭抖且時常沒有對好焦點,模模糊糊的,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。但聲音錄的很清楚,五更和西野一路打鬧,說說笑笑,只是光聽聲音都讓五更心中歡喜。
“這樣才有生活氣息嘛。”五更并不在意。
“可是,難得的機會……”
“沒關系啦,不是還有學校拍攝的版本么,商量下在電視上放應該沒問題。”
地鐵車廂穿過漫長卻短促的隧道,隆隆的聲響在耳邊像是風聲一樣呼嘯,地板以微小的幅度顛簸顫抖。
對面的玻璃上映出五更迷茫的臉。
這次和交流會正式接觸是個正確的選項嗎。五更在心里問自己。對方幫了自己很多忙,有棲川又是成員,加入進去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。
以某種類似于血脈的身份構筑出龐大的信息與能量網絡的交流會,擊倒一個文春也毫不費力。這樣的組織竟然可以和她一個小小的偶像扯上關系。五更實在不知該如何消受這看似突如其來,卻多少有些宿命感的群體認同。
同類。
對方是這么說的。
像是家人一樣的稱呼,卻讓五更有些微微膽寒。在認同自己是他們同類的同時,她不也就承認了自己對于這個世界是“異類”的事實嗎。
她想到了村上說的話。
“五更,這次和你見面也有我想當面見見你的意思在。我從有棲川那還算充分地了解了你的事,想必你一直以來都懷著對自己身份的不確定感生活到現在吧,這沒什么好揪心的。大家一開始都是這樣。”
“在一個新的世界——一個大同小異的世界里重生,任誰都會驚慌失措。而若是有相同或類似境遇的同類存在,那在心理上也會是一個很大的慰藉。這便是交流會組建的初衷。盡管發展到現在,組織變得相對臃腫,但初衷一直沒變。”
“大家都不是那種特別有野心的人,也沒想著要鬧出大亂子或是破壞這個世界的原本走向之類的。我們想要的,不過是能夠在這個世界平穩地生活下去而已。當然,在不采取過激行動的前提下,成員間也會相互幫助。僅此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