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她西野桑,而是娜醬。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啊。”
什么時候的事呢。深究這個也沒什么意義吧,重要的是,中元與西野已經不再是站在河流兩岸微妙對峙的關系了。
中元沒有回答五更的問題,而是輕松地笑著。
“逝宵醬,一起出去走走吧。”
——
和五更在一起的時候,中元總是會回想到以前的事。
為什么呢,可能是那個時候她太努力了吧,努力地過了頭,覺得世界上所有的夢想和愿望都可以用努力來解決,解決不了那就是還不夠努力。她掉進了二分法的陷阱中。
總有些東西是和努力無關的,而且還很多,很多很多。
當中元認識到這些的時候,她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成長了這么多。那些往日的不甘,悔恨,痛苦和掙扎,她現在已經可以用更加超然的態度和心情去看待它們了。
像看著一個為了要得到母親關注而故意犯錯的孩子。
她曾那么單純而又稚嫩地想要留住一些東西,想要擁有一些東西,到頭來手中仍是空無一物,她能帶走了并且真正屬于她的只有那些回憶而已。
也唯有那些回憶。
“逝宵醬你還記得嗎?”中元問道,“之前我們也曾這樣一起走過這段路。”
這是一個頗為平淡而庸碌的開場。就像是多年不見的往昔好友,對彼此的貧乏的了解,只能讓她們去翻落滿灰塵的往昔。
但中元并不是這樣,她的回憶沒能完全停留在過去,它們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她,成為了現在的她的一部分,聽起來可能會有些拗口,但事實就是這樣。
“那個時候——”
——
那個時候五更被困住了。
舞蹈的問題像是障目的一葉,嚴嚴實實地擋住她的眼睛,所以五更滿腦子都是如何去解決這個問題,如何去突破這個困境。她一直沒能意識到身邊的中元是如何看待她的。
但這并不是理由。
人一直是處在被困住的狀態不是嗎?被困住才是人生的常態。掙脫一個牢籠然后陷入;另一個更大的牢籠,就這樣一點一點地,謹小慎微地笨拙地,拓寬延展自我世界的廣度和寬度。
舞蹈的事情只是個起因,是筆落在紙張的那一瞬,而后沿著時光的路徑,畫下歪歪扭扭的一道斜線。
五更沒有任何辯解的余地,她也沒有那個資格。
中元幫了她那么多,到頭來他只是自私地將目光局限在自己眼前。
所以有時五更會想啊。雖然成員一直在說她溫柔溫柔,可溫柔究竟是什么呢,她真的理解溫柔的含義嗎。
對別人好不叫溫柔,為她人著想的心意才是溫柔。
這是一個陷阱。很多人都陷了進去。
說到底,很多的事情,五更做起來并不是真的為了別人,更多的原因在于自己。她享受幫助別人時收獲的成就與自我感動。好像自己真的幫了大忙,成為了別人依靠,這是她自我成就的方式,也是她不斷確認自我價值的途徑。
在五更看來,中元面前的她更多的扮演的是一個自私的好人。
證據就是,她讓中元受了傷,并且,她還無力去治愈中元的傷勢,只能任由她自我痊愈。
當然,這一切的時態是曾經。
——
中元像一個故事的講述者一樣,平淡地敘述著她們以前有限的相處回憶。
五更再次向中元道歉。說自己從來沒好好道歉過。中元讓她不用,說那時是真的很感謝五更,能特地來救她,那段時間因為選拔的事,自己一直悶悶不樂。
喜歡五更的事情,雖然不至于全是開心的事情,但那種心動卻又失落,擅自開心擅自傷心的感覺,現在回憶起來,她不覺得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