陰森的甬道,兩旁都是胳膊粗的圓木做的柵欄,黑漆漆的牢房里,幾個骨瘦如柴的人影,躲在這屋子的角落里,若不是那閃閃發光的眸子,許宣真的要懷疑,這些人到底還活著沒有。
與之相對比的,鋪面而來的那股刺鼻的霉臭味,許宣反而覺得沒有那么難受,他跟著這那差役,沿著這甬道走了許久,才到了一處小屋跟前,只見當中一張破舊的桌子,里邊放著一張小床,上邊放著一條棉被。一個差役正敞著衣服,露出了有些肥胖的上身,坐在這桌子跟前,捏著一海碗的酒,一口氣飲了下去。
這人聽見腳步聲,抬眼看了一眼,將這海碗放在桌子上,將手上沾染的酒水,在這衣服上擦了擦,哈哈笑著站起身來,“哈哈,兄弟,你平日不是最討厭來老哥這里的么?今日怎么得空了?”
“哥哥這話說的,若是沒有事,兄弟我就不能來大哥你這里了么?”說著,這差役給這人使了一個眼色,示意后邊跟著的許宣,
這獄卒這才發現后邊跟著進來的許宣,皺眉說道“老弟,你怎么就帶著陌生人進來大獄了?看門的那群小子我看是皮癢了,竟然敢放這沒相干的人進來!”
這差役連忙拉住這獄卒到一旁的角落,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,半晌之后,這獄卒才滿臉不情愿的說道“算了,既然是你領來的,這次就算了,讓你們破例見上一見,不過我可是丑話說道前邊,這事情絕對沒有下次,“
這差役連忙笑著應道“這事哪里能總麻煩大哥你呢,不過是這孩子受別人的托付,這才過來問問,這不,連咱們衙門里邊的道道都搞不清楚呢,兄弟見他可憐,又怕其他人壞了哥哥的名聲,所以才將他帶進來。”
這獄卒冷著臉,來到了這走廊里邊,這是最里邊的牢房,最是潮濕陰森,這濕氣重的,許宣都隱隱有些喘不過氣來,只見這獄卒,伸手拉開了一道房門,沖著里邊喝道“王鳳山,有人來看你了!”
說完,這獄卒看了一眼許宣“你只有半刻鐘的時間,莫要讓我難做”
許宣連忙拱手“不敢不敢,多謝您了”
這獄卒才掃了許宣一眼,搖搖晃晃的朝著外邊走去。許宣看著這牢獄床鋪上,蜷成一團的王鳳山,這才短短幾日,卻是已經餓的脫了皮相,只是躺在這床上茍延殘喘。此時聽見有人進來,他才掙扎著爬起來,看著許宣眼睛一亮,
許宣強壓住心中的激動,生怕王鳳山喊出自己的名字,在這些人跟前露了陷,急忙搶先說道“想必您就是王大夫吧,在下是你徒兒許宣的朋友,這次來白鷺書院就讀,許兄特地讓我過來探望一下先生”
許宣之所以不說自己的名字,隱藏自己的身份,一個原因是當初王鳳山說的,不要他們來探望,這就證明,這事情背后沒有那么簡單,第二個原因,則是因為牢獄中,若是獄卒摸不清你的情況,尚還好說,可是若是知曉米的親屬來探望,就會變著法子的折磨你,家屬看見犯人痛苦的模樣,就會向獄卒行賄,日后月月如此,比獄卒的餉銀還定時,直到犯人出獄,家破人亡。
這是他從李公甫哪里聽來的,那就是在牢獄中,新來的犯人,或者稍有資財的犯人,都會被看守牢獄的獄卒毆打折磨,甚至有不少人被獄卒毆打致死,在古代的牢獄,是有死亡指標的,上官屬意的犯人,或者說,沒有門路后臺的犯人,獄卒不介意讓他在這兒早點死了。
當年剛到衙門的李公甫,知道這些事情之后,曾經問那些老獄卒,說他們在這牢獄,無非求財,何必弄出人命?
這些老獄卒的回答,卻是讓后來聽李公甫轉述的許宣,都感到一絲涼意,那老獄卒說“不殺人,后來來的犯人就不會按照規矩交錢,他們家里也不會砸鍋賣鐵的湊錢,所以,那些新來的犯人,和家里沒錢的,必須殺,再說了,這些人都不上供,府里的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