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坐著的眾人,聽見這差役的喊聲,一起從這凳子上站了起來,眼睜睜的看著那差役連滾帶爬的跑進了大堂里。
宋博士看了屋里的眾人一眼,那姓胡的戶科主事,此時臉色蒼白,顯然是驚嚇不輕,倒是一旁的許宣,雖然也是臉色不好,但是還算是平靜,心中倒是對許宣有些不一樣的改觀。“諸位,咱們不去一起去大堂看看如何?”
許宣和那戶科主事點了點頭,當下便隨著宋博士來到了大堂,只見大堂之上早就一片混亂,其中幾個年輕的衙門書辦沒有經過戰事,此時聽見這衙役的喊聲,卻是臉色大變,竟然連站也站不住,軟綿綿的滑到在地上。
就是那經過金人圍城的老人,此時也好不到哪里,一個個臉色蒼白,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。
大堂上的陳倫,看了下邊眾人樣子,尤其是那幾個已經軟到在地的書辦,當下皺了皺眉“來人,將這幾個人給我叉下去,平白丟了衙門的臉面,”
幾個差役大步上前,將軟倒在地上的幾人架住,直接從這大堂里拖了出去,剩下眾人急忙打起精神。陳倫看了屋里的眾人蒼白的臉色,臉色不渝,不過想到如今韃子攻城,正是用人之際,手段倒是不好太過酷烈,便吸了一口氣,壓下心頭的怒火,朗聲說道“爾等都是讀書人,都是受過孔圣人教導的讀書種子,也生受皇恩,韃子固然兇殘,但我身為大宋一員,豈能怕了這等腥膻之族?雖不能視死如歸,但求問心無愧!”
陳倫這番話,倒是讓場中眾人生出了幾份勇氣,陳倫看手下的眾人勉強可用,這才嘆了一口氣,轉身看著一旁的一員將領“高軍主,不知軍士可否堪用?”
許宣這時才發現,這大堂上竟然站著一個身著盔甲的將軍,只見這將軍一臉苦笑“大人,若是往年,雖然咱們是廂軍,但是拉出去也是能戰的,可是前一陣制置使大人,將咱們最有戰力的兩都人馬都給調走了。剩下這些人,雖有戰意,但是奈何都是新兵,若是碰見韃子攻城,怕是要傷不少人,這些新兵才能擋住一面。”
陳倫吐了一口氣,將心中的郁悶之氣吐了出去,如今蘇州城的情勢,著實不是太樂觀,面對這樣的局面,陳倫也頗有些束手無策,但是眼下在自己手下面前,陳倫作為一府之首,確實不能亂了自己的陣腳。他沖著高軍主揮了揮手“高將軍,你且下去安排守城事宜,這后勤等物,將軍無需擔心,自然有我調撥,這守城重任,可就交托于將軍了,將軍還需謹記,這蘇州府闔城百姓,可都要將軍來保護了。””
高軍主和陳倫也算是熟識,拱了拱手|“大人放心就是,若是韃子進城了,那必定是我老高死在城墻上了”
說完,他也不回頭,轉身大步朝著門外走去,屋內眾人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,被這高將軍滿是悲壯的話,徹底的粉碎了。
站在門口的許宣和宋博士,二人互相看了一眼,趁著大堂上的人不注意,悄悄的退了下來,待二人回到這戶科的屋子,面面相覷片刻之后,同時站了起來,眼下韃子的大軍壓境,自己若是在這里還繼續發呆,怕真的要是放棄抵抗,等著韃子砍自己的腦袋了。
不過如今府衙調動,通知那些大夫的事情,這差役他們怕是指望不上了,而且城中治傷的藥物儲備,也都要一一巡視,想到這里,這二人在這衙門里,卻是在也坐不住了,許宣和宋博士出了這衙門,只見街面上眾多百姓慌亂的朝著自家而去,二人在這府衙門口子愣神的功夫,尋常熱鬧的大街上,此時竟然一個人沒有了。
許宣深吸了一口氣,沖著這宋博士拱手“宋博士,眼下情況緊急,不如這樣,大人去這庫房當中,查看藥物敷料等物,我去城中通知擅長外科的其他大夫。”
宋博士心情沉重,似是被這韃子攻城的消息壓住了,他也是蘇州城的老人了,經過的戰事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