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宣追出門去,哪里還看見自家娘子的身影?他不由嘆息一聲,以白素貞的道行,估計真要不想讓自己看見,站在他許宣對面,自己估計也是眼瞎。
重病病人大多數抬進了角樓,但是此時城墻上的輕傷病人已經扎堆,沒辦法,外邊的大夫就那么幾個,這么多的傷者,怎么可能救治過來?
許宣放棄尋找白素貞,自家娘子又不是那柔弱女子,也跑不出蘇州城,與其費勁尋找,還不如眼下踏踏實實的治病救人,當下他放下藥箱,旁邊的傷者見許宣過來,當下就將他圍住了,此時外邊的傷者,大多數都是刀劍外傷,得益于大宋普及甲胄,眾人雖然看起來鮮血淋漓,不過傷口一般都不是太深,許宣準備好器械,開始給輕傷的患者包扎縫合,他剛給一個傷者清理好傷口,轉身一看,方才他準備好的針線,卻是早就用完,現在他雙手盡是鮮血,卻是不好將這絲線穿入針上。
“官人,給!”糯軟的聲音響起,只見一雙白嫩的手,將穿好針線的器械遞給了他。
許宣回頭一看,只見自家娘子俏生生的站在自家身邊,當下嘆了一口氣,接過器械開始給這傷兵縫合,一邊卻是說道“娘子,我知道你本領高強,在這戰場之上,比我要安全的多,也知道你是不放心我自己在這里,想要陪在我身邊,可是這戰場之上刀劍無眼,而且你如今懷有身孕,若是有個閃失,那可如何是好?”
白素貞卻是低著頭,一邊給許宣遞著器械,一邊卻是低聲說道“官人不愿意讓我涉險,我自是知道的,可是你在這城墻上,讓我獨自在家中,我又怎么能安心待下去?”
許宣看了一眼自家娘子,只見此時白素貞卻是不在躲閃,一雙黑漆也似的雙眸,滿是深情卻又堅定的望著自己。許宣苦笑一聲“罷了罷了,既然娘子你想要留在這里,就留在這里好了”
“那個許大夫,您能縫合了么”此時一旁的傷兵,面色蒼白的看著自己胸腹的傷口,哆哆嗦嗦的問道。
“啊?“許宣這才發現,這傷兵的傷口他才縫合一半,連忙說道到”好的,好的,立刻縫合”
一旁的白素貞輕輕笑了起來。
戰爭并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挫折而停止,尤其是現在孤注一擲的韃子。
現在的他們被陷入蘇州的這塊地方,南下已無可能,可后退糧草又有些不足,為了避免漢人嘩變,也為了軍中主帥那冒險一搏的心思,或許真的能將蘇州城攻下呢?所以,這次攻城,并沒有和之前那樣,雷聲大雨點小,加上簽軍中高級將領或被殺,或被抓,也沒有了之前陽奉陰違的情況,
只是許宣救治吳富貴這么一會功夫,戰場上隆隆戰鼓聲再次響起。只見收歸本陣,重新整頓后的簽軍,再次將攻城的器械搬了出來,慢慢的朝著城墻這邊攻了過來。
“神臂弓,準備!”城墻上的宋軍軍官開始呼喝起來,只見一張張弓弩掛上了弦,瞄準了城下的簽軍們。
看著越來越近的簽軍,城墻上的宋軍軍官吸了一口氣,喝道“神臂弓,射!”
遠遠的望去,只見這城墻上的士兵,身體皆是只是一頓,接著沉悶的聲響傳來,密密麻麻的箭支如同烏云一般從這城頭升起,接著朝著對面的簽軍們飛去。
“舉盾!”簽軍們也是打老仗的,作為曾經大宋的軍隊,對于宋軍的戰術自然也熟悉,在軍中軍官的呵斥下,一張張牛皮盾牌被舉了起來,整支隊伍前頓時被黑漆漆的盾牌保護住了。
但是,他們離城墻太近了,神臂弓的穿透力此時徹底顯露出來,蒙著牛皮的木盾瞬間就被神臂弓刺穿,箭支帶著依然猛烈的動能,狠狠的扎入木盾后的人體內,傳來沉悶的噗噗聲,密密麻麻的隊伍,瞬間出現了一片空白。
簽軍后邊壓陣的韃子將領,掃了一眼遠處的蘇州城墻,揮了揮手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