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離開錢塘縣城,許宣已經有一年沒有回來探望老師了,
他和程昉只是通過書信往來,要說和許宣聯系最緊密的,就是許嬌容都沒有程昉多,在信里,程昉除了指點許宣看什么書以外,更多的則是教授許宣為人處世的道理,畢竟現在的許宣,已經有了官身,而且許宣也沒有多少科考的心思。
除此之外二人信中討論最多的,則是程昉的病情,胸痹之證最是兇險,稍有不慎就會有性命之憂,而程昉初時治療不當,身體早就陰陽失衡氣血不足,故此也不能長期服藥。
所以許宣便選了每年的谷雨、三伏、寒露、三九這幾個節氣,根據程昉的身體,開幾個藥方,讓程昉到慶余堂配藥,然后每個月領取兩瓶速效救心丸,在心慌胸悶時含服。如此許宣這么治療了一段時間,許是許宣藥方確實對癥,也許是程昉離開朝堂,心情舒暢了許多,近一年來,這心痹之證倒是減輕了許多,若非程昉病情穩定,許宣這也不敢推遲到今天來看望。
自從許宣離開錢塘不久,程昉就換了住的地方,之前他住的的地方臨水而建,雖然風景是好,也符合讀書人的身份。可是程昉的身體,最怕在這種濕冷的地方住著,所以在某次許宣在信中提出了這個問題后,老程經過深思熟慮,便按照許宣說的,選了一處向陽的宅子。這地址倒是在信中告訴了許宣。所以許宣倒是不用人帶路,
他徑直來到了一處宅院前,宅院不大,沒有尋常府邸那種氣勢磅礴,青磚白墻,綠柳蔭蔭,倒是一處居住的好地方。
許宣伸手拍了拍門口輔首,等了約片刻,只聽這木門吱紐一聲打開,只見一個白發老仆站在門口,看清許宣的相貌,連忙恭敬的說道“原來是許公子到了,老爺今天還說,這既然你您要回來,您要來了,讓您立刻去書房等他呢、”|
許宣微微一笑,這老仆他卻是不太熟悉的,他跟著程昉學習的時候,跟在程昉身邊的還是幾個孔武有力的漢子,他沖著老仆微微一笑“勞駕您帶路”
這老仆呵呵笑了“許公子無需客氣,小的就是老爺家奴,您這邊走“
他說著,帶著許宣朝著一間屋子而去。許宣一路走來,只見這院子里雖然綠樹成蔭,可這陽光還是能撒到院子里的,靠著西邊廂房則種著一架葡萄,此時天氣寒冷,院子里的樹乃至葡萄樹上的樹葉,已然青翠欲滴,沒有別處樹木樹葉凋零蕭瑟的模樣。許宣在這書房坐定,自是有那丫鬟端上茶來,片刻之后,程昉哈哈笑著走了進來”你小子,還記得我這個老師啊,怎么現在才來看我“
許宣急忙站起身來,聽見程昉的話,卻是忍不住苦笑起來”老師,本來我打算昨日下午來的,可是昨日去慶余堂拜訪師傅,結果卻被他們給灌醉了,生怕失了禮儀,這才早上過來,”
程昉搖頭“王老頭是你的師傅,怎的這般,哪里有強灌徒弟喝酒的道理,恩,這樣吧,中午你就別走了,為師這里有客人在,正好你在席間作陪。”
“啊”許宣聽師傅如此說,不由的苦著臉,他生性最怕這種應酬,在加上今日確實心中有事,實在沒心情喝酒,不過老師說出話來,他也不能反駁啊。
程昉本來站起來要出去,此時見許宣如此,便回頭看了看許宣的臉色,皺緊眉頭“昨夜你沒有睡好?”
許宣嘆了一口氣,對于他的這個師傅,他是尊敬有加,無論是學識還是品德,他都極為尊重的,況且他今日來,就是為了這事求教的。他便將昨日發生的一切,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了老師。
程昉聽許宣說完,他搖了搖頭“清官難斷家務事,倒不是斷不清,而是事情的當事人他們斷不清啊。你給我說的這事情,老師怎么給你說呢?無論怎么說,其實都還要看你自己,她是不是真的是你真心喜歡的人,”
程昉說完,拍了拍許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