場雨呢!”
“這是要旱災?這是什么時候,為何本縣令沒有收到任何旱情的匯報?”
董賢良呆住了。
這段時間都待在金陵城里,他有些疏忽了旱情。
眾鄉紳、小吏們面面相覷,無一人能答。
洪災容易判斷,一旦出現,水位暴漲,天成災淹沒一大片,立刻就能察覺。
可是旱情的發生,持續一兩個月不下雨,水位一點點減少,卻不是一下就能看出。
旱情,總是在無聲無息中發生。
誰就敢說現在就一定是旱災了?
指不定,今日白天向上級上報了旱情,晚上忽然來一場大暴雨,旱情就瞬間消失了。
可是官員把旱災奏報交上去了,那便是虛假上報災情。
這個,虛假上報災情的責任,誰來承擔?
縣里的官吏們都盼著今兒能下一場雨,當然不會隨便上報旱災搞不好自己頭頂的烏紗帽就丟了。
除非稻谷鐵定已經減產、絕收了,才算是大旱。
真正能確定旱情,是稻谷大幅減產、徹底絕收之后,地方官員才敢上報。
所以旱情上報,往往會極為遲緩,大旱兩三個月,發現減產了,才會上報。
董賢良看眾小吏們一副躲躲閃閃,知道他們一直隱瞞不報,臉色都變了。
小吏們是不愿意擔這個責任的。
“縣令大老爺您不是會呼風喚雨之術,要不來一場祭壇祈雨?這雨一下,旱災立刻就消失了。”
“對對,這旱情只需要一場雨就能解決。大雨后日,立刻收割,今年的春糧就保住了。”
小吏,鄉紳們充滿期待,期期艾艾的說道。
這登臺祈雨的事情,董賢良剛來秣陵縣城的時候干過一次,居然還成功了。
他們鄉紳們對董縣令,簡直敬若神明,都暗暗盼著他再來施展一次神技。
董賢良聞言不由抬頭望了一眼天空。
他剛上任的時候,那是春季,云多雨多。
先看天色有陰云,選好一個時機登臺祈雨,自然能有五成的概率成功,糊弄一下鄉野愚民綽綽有余。
可是現在。
萬里無云,烈日當空。
一點點水氣都沒有。
還乞求個屁啊!
他又不是神仙!
這次旱情要是不能緩解,秣陵縣城的政績,怕是有些難看了。
“本縣令施法祈雨也是要耗法力,上次耗盡的法力都還沒恢復過來。”
董賢良都快被這群蠢貨給氣死了,翻了一個白眼,沒好氣的說道“立刻將秣陵縣旱情,上報給丹陽郡守,看看他有沒有什么辦法。
算了,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宛陵吧!
這旱情若是一縣之地還好。若是丹陽一郡十余縣,甚至揚州十郡之地,怕是要出亂子!”
一旦郡縣應對不當,糧食大量絕收,甚至會引發流民四起。
謝安然在丹陽郡首府宛陵城就任郡太守。
因為擔憂吳王忽然謀反叛亂,這兩月以來,他都在派人督促民工加固宛陵城池,整備兵械,訓練守城的兵將。
提防會稽郡的吳王,這是頭等大事。
身為前丞相之子,正兒八經的金陵門閥貴胄,門閥派系大力扶持的未來核心人物,他當然收到了丞相府的全國郡縣大考的消息。
只是,他才上任兩個月,就開始全國郡縣大考,運氣有些背。
去年冬至歲舉的縣令們,至少還趕上了一波春耕,好歹有點作為。
他既沒趕上春耕,也沒趕上夏耕。
他靠著謝胡雍的蔭澤,還有項凌公主,才當上丹陽郡守。但這也是極限了,皇上不可能因為這兩層關系,給他更高的官位。
還是要拿出踏踏實實的政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