宛陵城。
漆黑的夜幕下。
一身白衣卿士的謝安然,身披甲胄的項凌公主和十多名將領們,站在城頭上,往外張望。
項家皇族以兵起家,哪怕公主也是自幼習武,能上戰場。
城墻上是一萬名值夜守城的士卒,三分之一的精兵和三分之二的雜兵組成。
城外五里,吳軍大營連綿十余里,燈火通明,到處都是篝火。
三萬吳軍正在城下集結,人手舉著一支火把,數以萬計,似乎準備進行夜戰。
“太守大人,看樣子敵軍要夜攻啊!早幾日,他們都是白天作戰,夜里休息。怎么今日如此反常?”
一名守城將,憂色匆匆的說道。
士卒們夜盲,一旦黃昏視野內就一片模糊,到了夜里根本無法看清楚東西,所以極少發生夜戰。
點燃了火把,也只是勉強能夠看清楚火把周圍數尺而已。超過一丈之外,全都是一抹黑。
吳軍士卒,他們舉著火把,甚至連城頭都看不清。
可是盡管如此,吳軍依然決定夜里攻打城池。看不清城頭,也要攻城。
這相當的奇怪。
“吳軍應該是急了!
他們夜里攻城,目標不是攻下宛陵城。是讓我們的守軍,徹夜無法得到休息。”
謝安然沉吟道。
“我守城軍三萬,每次一萬兵卒守城頭,每人一日要苦守四個時辰,日夜堅守,相當疲憊。
而吳軍多達二十五萬,每次出動三萬士卒攻城,每人兩日才攻打一次。打一次可以休息一天,能夠保持充沛的體力和精力。
如此日夜不停的攻城,不出十日,我軍便會疲憊難以應戰。半個月恐怕就不行了。”
項凌公主也是擔憂道。
“我們還能從宛陵城中,招募多少士卒?兵力多一點,能撐得更久一點。”
謝安然問道。
“很難,宛陵城內人口十五萬,除去婦孺老幼,也就三萬壯年可用。我們已經招募了兩萬雜兵,幾乎把能打仗的,都招募了。”
“也不知朝廷援軍,何時才能抵達宛陵?”
“金陵城倒是有十萬精銳兵馬,可是未必敢派出城啊!一旦金陵派兵來支援宛陵。楚軍南下,隨時可以威脅到金陵城。帝都也不安全,朝廷恐怕不敢冒這個風險!
調集援兵,多半是也是從其他郡西南郡調來。”
“在援兵出現之前,我們只能靠自己了!好在,太守大人提前儲備了不少糧草,足夠三萬大軍三月之用。否則便兇險了。”
眾將領們都是憂心忡忡。
宛陵城被吳軍二十萬大軍封鎖,外面的消息進不來,里面的消息也很難傳出去。
信鴿能飛,但容易被城外吳軍的神射手給射殺。
“能守一日是一日吧!”
謝安然心嘆。
項凌公主乃是皇族,他是皇戚,一旦破城,吳王項弼定然不會放過他。
逃是沒辦法逃的,只能全力死守。
盡力便好。
剩下的,只看天命了!
數日下來。
吳軍日夜攻城,一波士卒退下去,另一波士卒便開始攻城,幾乎片刻不息。
用梯子強攻無法攻下宛陵城。
吳軍開始伐木,制造大型的投石機,甚至大型云梯。這投石機,可以拋射巨石,二百步遠,沖擊城墻。
云梯,可以讓幾十名士卒站在城墻高的梯子上,直接跳到城墻上去廝殺。
這些大型器械,讓吳軍如虎添翼。
宛陵城的朝廷守軍,一時陷入苦戰之中。
“報,太守大人。吳軍連夜造了幾十臺云梯,準備攻城!”
“去挨家挨戶,收集油料。云梯靠近,用油火、火箭矢,把他們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