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夫人原是大族許家嫡系的獨女,許家與皇后的母族云家世代交好,云家本還打算娶許氏過門,卻不料被當時還是定國公世子的沈言玨截了胡。
二人婚后卻是十分恩愛的,直到那一年。
那年沈言玨隨父沈遠屹出征,沈遠屹殉國,沈言玨抗住巨大的悲痛,力挽狂瀾,贏下關鍵一役,逼降敵軍贏回城池。
此役中,沈言玨在宣國境內救下一薛姓孤女,沈遠屹戰死當晚沈言玨大醉,此女寸步不離貼身照顧。
這是沈言玨的第一個姨娘,并未過問沈夫人的意思便帶進府來。
因沈夫人體諒沈言玨喪父之痛,最初未提之事,后來又怎會提起。
只是二人雖面上依舊恩愛,沈夫人的心中卻是多了一根刺。
天下怎樣的恩愛容得下第三人呢?以致后來上頭賜下的美人,后來的白姨娘與柳姨娘,沈夫人覺得自己已然麻木了。
沈夫人暗嘆一口氣,沈清宜是薛姨娘唯一的孩子,若換了自己,傷心著急大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這邊沈夫人正為薛姨娘的遭遇感觸不已,怎知那邊走至寺后的薛姨娘早已收起了淚水,只剩一臉的怒容獨自站在黑暗之中。
只不過今夜無眠的,怕不止薛姨娘一人了。
三皇子府,祁佑亦是滿眼的不可思議。
“丟了?你怎么這么能呢!”祁佑咬牙切齒看著跪在地上的勝邪,不知該說些什么。
勝邪亦是滿腹的委屈,前一刻自己在五皇子府救人,后一刻便見到祁佑的信號,要所有暗衛即刻過去。
自己只好給那戲子口鼻塞了迷藥,背著他狂奔至煙花所出的伽隱寺。
見是要幫忙打架,他想著戲子暫時昏迷著,往寺后一藏便忘了這事。
后又替祁佑劫了人扔到五皇子府門口,事兒辦完才想起那戲子還藏在寺后,再去一找,那戲子早已不知去向。
“笞三十,”祁佑看了一眼蕭潭,“你監刑。”
言罷就轉身走了。
蕭潭也不敢求情,只得無言看了看勝邪。
勝邪已是一臉生無可戀,上回被打,屁股上的痂都還沒脫完,竟又要挨罰了。
祁佑心中雖氣,更多的卻是無奈。
勝邪乃是他培養的八個暗衛中年紀最小的。
勝邪雖天資聰穎,輕功劍術已遠在學成幾年的暗衛之上,卻是玩心最重。
祁佑急著用人,便只好邊用邊教了。
三皇子府若是還算小小波瀾,五皇子府可就是暴風驟雨了。
放眼望去,砸了一地千金擺設的碎片,祁修滿臉通紅,怒目圓瞪,青筋暴起,胸口不停起伏著。
“丟了?!他傷得那么重!能去哪兒!這你都能丟了!”
嘭!又是一個茶碗丟去,炸開的碎瓷頃刻劃破地上跪著那些人的臉頰,那些人卻是紋絲不敢動。
“立刻給我去找!找不回來,本皇子把你們碎尸萬段!”
祁修牙根咬得咯吱作響,要不是還要用人,真恨不得即刻擰斷眼前這群廢物的脖子。
“殿,殿下……”那頭管家探頭探腦在門口試探著輕喚道。
“滾進來!”祁修顯然火氣一絲未消。
“回,回殿下,”老管家戰戰兢兢,生怕一個不留心又惹怒了祁修,“門口來了個女子求救……”
“關我屁事!”祁修怒斥打斷。
“那女,女子,說自己是定國公府的小姐……”老管家努力穩住心神,總算把話說了。
“定國公府?”祁修聞言倒是靜下幾分,皺眉疑惑。“你確定她說是定國公府的小姐?”
“是,老奴問了,是六小姐。”老管家見祁修冷靜下來些了,便心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