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天牢重地。
昏暗潮濕的天牢里,似乎四面的墻都透著陰風(fēng)似的寒冷。
時不時有一兩只老鼠迅速躥過,東嗅西聞,不一會兒便沒了蹤跡。
不知何處漏著水,滴答滴答的聲音,聽得人心煩意亂。
王北卓縮在角落里,揪著發(fā)臭的棉被,坐在一片稀稀拉拉的潮濕稻草之上,不知是冷還是怕,只瑟瑟顫抖著。
此刻的他已沒有什么心思顧及天牢的條件如何艱苦,只膽戰(zhàn)心驚著自己還有多久可活。
這時,一陣極輕的腳步聲由遠(yuǎn)及近,似是朝著王北卓而來。
王北卓心尖兒一顫,繃緊了身,警惕起來,狠命瞪大了眼睛,盯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,想在一片黑暗中看清來者是何人。
一個黑影最終站定在了王北卓的牢前。
本就幽暗的環(huán)境,加上這人一身的黑袍風(fēng)帽,王北卓根本看不見他的臉,故而也認(rèn)不出來是誰。
只聽那黑衣人開口自報家門道“我是文公子派來的人。”
文公子,那便是文坤,王北卓不知文坤名,但是知道那個下達(dá)供詞給他的人,是文公子。
故而這個黑衣人一開口,王北卓便心下了然了。
不過這會兒他的妻兒都在沈清婉的手里,王北卓自然不會在意黑衣人跟自己開口威脅什么。
于是微微闔上了原死死瞪著的眼睛,沒有回答。
見王北卓明明聽到了自己的話,卻毫無反應(yīng),那黑衣人顯然有些著急了,略微抬高了聲音,急急道“文公子讓我來問你,要你交代的話,你可如實交代了?”
五皇子派來的人自然不能明擺著問他是不是被策反了,只能旁敲側(cè)擊地看看王北卓的反應(yīng)。
而王北卓聽了來人的話,心里不禁冷笑,交代了如何,沒交代又如何?
是不是沈言玨那個女兒給你們下了絆子,這會兒慌神了?
且不說現(xiàn)在妻兒都已經(jīng)不在你手里了,光憑著你們劫我妻兒,害我到如今這步田地,我還會管你的爛攤子?
思及此,王北卓不禁暗暗翻了個白眼,將腦袋埋進(jìn)膝間,抱成了一團(tuán),依舊不予理會。
那黑衣人一看他這樣,登時一愣,這是個什么意思?
“喂!”黑衣人忍不住急了,隔著牢門朝王北卓喊道,“問你話呢!”
可等來的依舊是王北卓一言不發(fā)的沉默。
黑衣人見狀,心頭登時一絲不好的預(yù)感閃過,后退了幾步,正想撤離,卻突然感到腿腳一陣陣發(fā)軟,眼前一陣陣的泛黑,頓時體力不支,跪倒在了地上。
不好!有陷阱!
只可惜待他意識到時,已經(jīng)是來不及了。
黑衣人咬了咬牙,想趁自己還清醒著,趕緊撤離之時,卻聽他身后牢門上的鎖,竟然被劍清脆地劈開了!
待他轉(zhuǎn)過身去,定睛一看,心下暗道一句,糟了!
“呃!”王北卓瞪大了雙眼,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脖子,大片的鮮血從他脖頸間涌出,很快便失去了直覺,歪倒在地上。
勝邪的劍劃過王北卓的咽喉,深入氣管,只一眨眼的功夫,王北卓便發(fā)不出聲來,死不瞑目。
黑衣人驚恐不已,生怕眼前這個蒙面男子會也一劍殺了自己,卻不想他只是走到自己身前,輕蔑地看了自己,將手中那把殺了王北卓的劍,扔在了自己身側(cè),隨后便從自己身上大搖大擺地邁了過去。
黑衣人在巨大的恐懼后,困惑了一陣。
只不過就這困惑的片刻功夫,黑衣人忽而聽得外面竟是突然傳來了高呼,“抓刺客!抓刺客!”
勝邪只下了一丁點兒的迷香,只夠讓人手腳發(fā)軟罷了,故而黑衣人的意識還清醒得很。
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