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婉見著陸雪煙淚眼婆娑,不知所措的樣子,心中也是百感交集。
她自然是盼著陸雪煙能幸福快樂,可如今眼前的情況,她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“婉兒……”陸雪煙伏在沈清婉的肩頭,口齒不清地喃喃著,“我許是,堅持不下去了……你說我該怎么辦,我真的……真的喜歡他……”
沈清婉聞言,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,柔聲安慰道“你不要為難自己,事情也許不會那么糟糕,還沒有到最后一步的時候,不要去想這么多了。”
話雖這么說,沈清婉心中卻是一點底都沒有。
兩頭都是這么熬著,便是看是蕭潭先放棄,還是陸雪煙先繃不住。
光是想想,沈清婉都覺得累得慌。
陸雪煙聽了沈清婉的安慰,卻是一聲不吭,也慢慢收起了抽泣,只是靜靜地伏在那兒。
沈清婉也由著她,陪她一道沉默不語。
春末夏初的風,已是帶了一股暖意,從微開的小窗中穿了過來,屋中碧色的珠簾微微搖曳著,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。
吹到沈清婉的耳尖,安慰著她的心煩,吹到陸雪煙的臉龐,撫干了她的淚痕。
外頭傳來了小丫頭的腳步聲,聽到了幾句模糊的低語過后,屋門這才被輕輕叩響。
“小姐,”開口說話的是流如,“夫人得知沈小姐來了,說請沈小姐到前頭說說話。”
沈清婉聽了這話卻是一愣,自己是遞了貼子來找陸雪煙的,怎么陸夫人倒是想見自己了。
不過客隨主便,既是陸夫人要見她,那豈有不見之理。
陸雪煙聽得丫頭來報的話,似是意料之中一般,面上倒是沒有什么異色。
她坐起身來,掩了掩眼角,對沈清婉露出了個無可奈何的笑顏來。
“你在外頭稍候,我收拾收拾便陪婉兒一道過去。”陸雪煙沖著外頭,對流如喊了一聲,隨即便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沈清婉,輕聲道,“我母親想見你好久了,這回正好給她逮著了逃不過,你放心,我洗把臉梳個頭,陪你去。”
沈清婉心中雖有疑惑,但聽陸雪煙這樣說,自然也是心下安定了幾分,點了點頭道“無妨,你慢慢收拾。”
“慢慢收拾可不成,”陸雪煙邊手腳不停,邊笑嘻嘻地說著,“待會兒我娘等不及了,直接過來這兒可怎么好。”
沈清婉聽了也是撲哧一笑,不過她作為客人不好插手,便是在一邊老老實實坐著,看著陸雪煙忙東忙西。
方才陸雪煙還是一臉的悲戚愁容,轉眼就跟個沒事兒人似的,笑語嫣然,忙這忙那。
而那個放了一整疊信的木匣子,陸雪煙也是面色無異地合上,捧回了衣柜之中的角落里放好。
隨即又是擦了擦臉,這才叫流如進了屋來幫她梳理了發髻,補上了妝容。
沈清婉看著陸雪煙這副樣子,更是心疼無比。
作為侯府嫡女,她當真每一刻都不得放松。
即便如今陷在這樣為難的境地之中,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,陸雪煙竟是沒有一步行差踏錯的。
不過一盞茶的工夫,陸雪煙便把自己拾掇好了。
“走吧。”陸雪煙的眼中又恢復了靈動,微微一笑便挽過沈清婉的胳膊,兩個人一道往著永清侯府的前院兒去了。
永清候陸鴻起原也是出身京中世族,娶了同為世家女子的陸夫人為妻。
世家的子弟,往往是憑借祖上余蔭,最多做個文官閑差的也就罷了,可陸鴻起卻是個例外。
他不甘于此,想要獨闖出一片天地。
而他的母親,也就是現在的陸老夫人,那時聽了陸鴻起的話,卻是覺得萬分不妥。
世家出來的孩子,有祖上庇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