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當真是這樣說的?”祁佑聽了勝邪的話,臉色說不出得差。
“嗯……”勝邪怯怯道,“小姐特別生氣……”
祁佑垂下眼眸,蓋住了濃到化不開的難過,輕聲道“你回去吧,還是該怎么做就怎么做,別讓她知道你在附近就是了。”
“叫我,我也不出現嗎?”勝邪困惑道。
“嗯,”祁佑點了點頭,“除非有危險,你都不必出現在她眼前。”
“是。”
勝邪領命,沒有多言,便轉身回國公府了。
祁佑看著勝邪遠去的背影,孤身一人站在上弦月幽暗的月光之下,顯得格外寂寞。
而這時的沈清婉還在和鈴軒里賭著氣。
勝邪聽了她的話,當真就轉身離去了。
這主仆倆都是一個破脾氣嗎!說走就走了!
甚至后來沈清婉再吹那支小銀哨,勝邪都沒有出現過。
沈清婉真是又氣又懵,這都什么人啊!
這一個晚上,沈清婉沒有從窗前挪開過,給窗戶開了條小縫,就這么坐在邊上呆呆朝外看著。
“小姐……”春蘭小心翼翼地上前,輕聲喚道,“雖是夏夜,可夜風也涼,您小心著涼了。”
沈清婉回過神來,竟是不小心眨下一滴淚。
春蘭假裝沒瞧見,只抬手輕輕闔上了窗戶。
“青石閣搬回來的那一箱首飾呢?”沈清婉深吸了一口氣,語氣平靜地問春蘭。
春蘭聞言一怔,再一細想這才答道“在庫房里放著呢,小姐您這是……”
“走,去看看。”沈清婉蹭地起身,依舊面色沉沉,卻是腳步不停地朝著和鈴軒的庫房去了。
庫房在和鈴軒的東邊,沒幾步便到了。
只是庫房昏暗,沈清婉來得又急,春蘭都沒時間備盞燈籠。
“小姐您稍等等,奴婢去拿盞燈來。”春蘭見狀,倒是伶俐得很,轉身便跑著去拿燈了。
沈清婉等不及,一人站在灰暗的庫房前,借著一縷月光,便輕手輕腳翻動了起來。
那個大木箱子倒是好找,只是里頭大盒小盒的,沈清婉越找越急,越是看不清楚。
一個個打開,一個個合上,一不小心就夾了手。
“嘶……”沈清婉下意識地撒了手,手中的小盒便是“啪”地一聲落在了地上。
“小姐!”匆匆趕來的春蘭聽到了動靜,忙上來查看。
在燭燈的映照下,見著沈清婉的指尖被夾出一道紫紅的血痕,倒是沒破皮,就是夾得狠了些。
“哎呀!”春蘭看著都覺得疼,忙上前給沈清婉吹吹。
沈清婉不耐地甩了甩手,道“不是傷口,無事,你幫著我照著,我要找個簪子。”
“小姐……”
“別吵!”
春蘭才開口喚了一聲,便被沈清婉打斷了。
“……您找什么樣的簪子?”春蘭不敢再勸,只得想著幫自家小姐一起找找,也好早點回屋去。
“就是今日青石閣送回來的那些里……”沈清婉一邊說著一邊找,庫房悶熱,她額上已是滲出了一滴滴的汗珠,“有一支雙蝶戲花赤心金簪,嵌了紅寶石的。”
春蘭聞言,忙低下頭去,一手持燈,另一只手騰出來幫忙翻找著。
忙乎了一陣,總算是找到了。
沈清婉將那一小盒捧在手里,玉嫩的小臉在昏暗的燭光之下,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濕意。
“小姐瞧您,找得一頭汗,趕緊回去擦擦吧,莫要夜風撲著著涼了。”春蘭微皺著眉頭,擔心地勸道。
“走吧。”沈清婉的臉色顯然是好了不少,唇角甚至有了一絲笑意,“去泡個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