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皇子府。
大晚上的,四皇子府上,卻是一片燈火通明。
自從御書房議事回來,四皇子的臉色就沒有好過。
今日,五皇子祁修,甚至三皇子祁佑,都在皇帝面前得了個好臉色。
只有四皇子,只有他,除了落得五皇子一頓義憤填膺的質問,什么都沒有,自己一頓言辭激烈,倒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。
四皇子撐著腦袋,眉頭緊鎖,顯然是著急上火得很。
張允恒一把年紀,須發花白,卻依舊面不改色地與一群年輕人一道商量著事兒。
此刻已過子時,他這般強撐著,為的還不是自己這個外孫嗎?
“祁修當真可惡!”
四皇子憋了半天,只憋出一句惡狠狠的怨懟來。
眾謀士都不敢開口,一個個噤若寒蟬。
反而是端端正正坐在一旁的張允恒,略嘆了口氣,開口道“五皇子意在攻心,開口便說殿下致百姓于不顧,確實說到了陛下的心坎上,更何況修壩之事,若陛下真信了五皇子所言,認為您是在為自己搶功勞,掙名聲,只怕……”
張允恒的話還沒有說完,四皇子已經是兩眼通紅,怒不可遏。
“我就不信了,”四皇子冷笑了一聲,“難道他祁修討了這主事之權去,就甘心放著那個堤壩不動?”
張允恒暗暗搖頭,心說自己的外孫還是太年輕了些,這般沉不住氣,也是從小驕縱壞了,受不得一點委屈。
“呵!我看他才是個偽君子,什么口口聲聲安置災民,為的還不就是那點好名聲!說我急功近利?他又能安的什么心!”
張允恒知道這會兒四皇子怒極攻心,聽不進這些理性直言,只得迂回著,說起別的來“眼下,只怕殿下要想想別的辦法。明日陛下一旦定下來,這事兒就不好辦了。”
“我還能有什么辦法!”四皇子口不擇言,除了怒吼,已經說不出別的來。
畢竟,此刻他已是認定自己十有搶不到這賑災之事了,除了怒氣,也只剩毫無幫助的著急。
原本想著,趁著這一回,搶下賑災的主事之權,也好挽回些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形象。
誰知這回出師不利不說,只怕是要一敗涂地了。
張允恒也是皺眉不語,皇帝說明早便會定下來,這一晚上也實在沒有什么可做的了。
就算有什么計謀,一晚上的時間,也不夠用來挽轉皇帝的心思。
皇帝今日突然叫眾大臣都回去,明日再說,顯然是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。
這可不是個好消息啊……
再一想,只怕此次賑災之事了結后,五皇子便會既得民心又得君心。
加上這雷打不動的嫡出身份,只怕儲君之位將會是他的囊中之物了。
而若五皇子登基,自己這把老骨頭也就罷了,四皇子想必是第一個被五皇子拿來開刀的。
思及此,張允恒不由得閉上了眼,緊握椅把的拳微微顫著。
自己縱橫一生,臨老了,難道連個外孫都保不住嗎?
張允恒想清楚后,便睜開了眼,眼中盡是清明堅定。
他看著地上跪著的謀士,一個個吃著四皇子府的飯,到了關鍵時刻只會緘口不語,生怕得罪了主子,丟了飯碗。
“你們幾個,都出去吧。”張允恒冷靜地開口,叫眼前這幾個沒什么用的東西離開。
四皇子見狀也沒有阻止,只是眉間一挑,心下疑惑。
等人都走干凈了,四皇子這才問出口“外祖父怎么了?可是有話要說?”
“防人之心不可無。”張允恒只淡淡地說了一句。
這句話,倒是讓四皇子冷不防地想起那個讓他咬牙切齒的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