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辰王府出來,已是日垂西山了。
國公府眾人也是稍顯疲態,各自回院。
沈清宜今日的奇怪,沈清婉一直覺得有哪里不對,可又想不明白。
所以這一路回院子,春蘭跟著沈清婉,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沈清婉都沒有注意。
等回到了和鈴軒,進了屋里,春蘭見自家小姐身邊沒有旁人了,這才輕聲問道“今日究竟怎么一回事,小姐說勝邪被人迷暈了,他如今可好了嗎?”
沈清婉被喚回神來,一挑眉,心說這小妮子什么時候這么惦記勝邪了,不過倒也沒說什么旁的,只是將今日的經過與她說了一通。
而春蘭聽完了沈清婉的話,幾乎是傻了眼。
“無事了,”沈清婉撫了撫春蘭的胳膊安慰她,又道“你去叫勝邪來,問問他可好些了,他如今應當已經回來了。”
“哎。”春蘭聞言,忙點了點頭,跑到窗邊去吹哨了。
勝邪與往常一般立時出現了,但面色確實不好。
“小姐有話問你呢。”春蘭今日倒是沒有甩臉色給他看。
勝邪亦是難得的正經,正經中還帶著一絲難為情,抿著嘴就進來了。
“小姐,您找我?”勝邪擠出個笑來,顯然是心里還郁悶著。
沈清婉和氣地笑笑問道“你可好些了?”
勝邪誤會了沈清婉的意思,挺直了腰板道“哎沒事兒沒事兒,這點小傷,又不是第一次挨抽了。”
沈清婉與春蘭皆是一愣,挨抽?
“殿下不是說你被迷暈了嗎?怎么,還有人打你了?”沈清婉困惑地問道。
勝邪一噎,合著沈清婉不是問祁佑把自己揍得如何呢,只得苦著臉笑道“不,不是,是殿下打的。”
看見沈清婉驚訝的臉色,他又趕忙替祁佑說起好話來“這……這都是規矩,是我大意了才被人迷暈,被打應該的。而且殿下從來都是小懲大誡,屁股上的皮外傷罷了,養兩天就沒事兒了。”
沈清婉偷偷與春蘭對視了一眼,二人皆是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。
沈清婉胡亂回想著,祁佑讓自己先回席,說是有事兒回府去,難道就是去打勝邪了嗎?
“那行,你不如去歇著吧,我這幾日不出府,估計也沒什么需要吩咐你的。”
沈清婉好聲好氣地與勝邪說了,勝邪卻是不敢再松懈,答道“真的無事,我還是保護好小姐要緊,殿下只交托我這一樣事,我再做不好,只怕……”
沈清婉點了點頭,也沒再勸什么,便讓他下去了。
待服侍好沈清婉歇下,春蘭合門出了屋。
左顧右盼了一番,春蘭見院子里靜悄悄的,便去庫房拿了一瓶藥,出來喚了勝邪。
勝邪翩然而至,少了往日不正經的樣子,月光下他的眉眼倒是柔和了些。
春蘭沒有私下主動見過勝邪,這會兒也略覺得有點別扭,臉微微一紅,遞了藥過去。
“吶,這藥……你拿著。”
勝邪一愣,伸手去接。
“你,你……你好好養傷吧。”
春蘭憋了半天只憋出幾個字,漲紅著臉就跑了。
勝邪沒明白這是哪出,看著手里白白胖胖的瓷瓶兒,打開蓋聞了聞。
嗯,藥是好藥,和殿下的藥有一拼了。
和鈴軒里靜了下來,倒是有地方卻還熱鬧著。
賢妃與祁佑面對面坐著,兩人皆沒有說話。
祁佑面上波瀾不驚,還喝著茶,靜靜等著。
賢妃則是眼中能射出刀子來,一臉的憤怒似是暴雨前悶人的天氣。
短短幾月,兒子就變了個人似的。
從前對自己那些的言聽計從蕩然無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