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佑一回到自己別院,等候多時的密玉便是迎了上來。
“殿下,小姐可一切都好嗎?”
“她沒事。”祁佑勉強(qiáng)一笑。
雖說院中昏暗,密玉還是看出了祁佑的不對勁來,出聲問道“怎么了,殿下?”
“無事,”祁佑擺了擺手,一邊往里走去,“玉柳如何了?”
“照殿下的意思,已經(jīng)拷問了兩日,”密玉語氣間有了一絲猶豫,“殿下……老蒲的手段您是知道的……”
聽到密玉的話,祁佑微微一側(cè)頭“你的意思是?”
密玉向祁佑肯定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目露憂色地答道“此事也許當(dāng)真不是賢妃下的手。”
青石閣不是賢妃燒的?
“帶我去見她。”祁佑目光一凝,面上寒光畢現(xiàn)。
這些年來,他盡管知道玉柳是賢妃的人,向賢妃告密了自己不少的事,但都容忍著玉柳在自己身邊,不曾動過她。
只因他無論如何還是敬賢妃是自己的親生母親,再過分的事,他都能咽得下去。
直到他逐漸意識到自己與賢妃的分歧,雖然已經(jīng)防著玉柳不少,可依舊沒有狠心將她除掉。
可是青石閣……
祁佑眼中的殺意瘆人。
自己雖然與賢妃的關(guān)系降到了冰點(diǎn),但青石閣是他多年心血,如果賢妃就這樣將它付之一炬,他一定要有個交代。
密玉不敢耽誤,趕緊領(lǐng)著祁佑往別院底下的地牢去了。
地牢陰暗幽濕,曲折的盡頭,是一間水牢,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。
祁佑知道,自己的水牢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關(guān)過人了,這一絲血腥,只能是來自……
“殿下?”老蒲見到祁佑,眼中一絲驚訝閃過,“您怎么到這兒來了?”
老蒲依舊是那副閑云野鶴的模樣,一身不起眼的直裰,灰白的頭發(fā)束成冠。
若不是他臉上不小心濺著的血跡,誰都不能相信,他身后那個渾身是血,奄奄一息的女子,正是拜他所賜。
“怎么樣了?”祁佑冷冷開口,目光望向了那個已經(jīng)沒什么人形的女子。
“回殿下,”老蒲依舊是一臉的冷靜,語氣平和,“什么都招了,除了青石閣。”
祁佑自然知道這句話的輕重。
放眼望去,水牢入口之處,擺開了一整排密密麻麻的各式刑具,雖然個頭都不大,卻是能給人鉆心刺骨的痛苦。
再看上面盡是新鮮的血跡,老蒲不說,祁佑也能明白,想來各中滋味,玉柳已經(jīng)一一嘗過了。
祁佑走到玉柳的身前,玉柳艱難地抬起頭來,微微血腫的眼睛里滿是絕望的神情。
她咧嘴一笑,咯咯的笑聲伴隨著口中的血沫噴斥,宛如地獄歸來的怨魂。
只是這笑聲不過片刻,便是低了下去。
玉柳垂下頭,詭笑漸漸成了哭泣,含糊著開口道“殿下……求你……賜我一死……”
祁佑眼中沒有溫度,只是靜靜看了她一會兒,轉(zhuǎn)身便走了。
“殿下?”老蒲不解,試探地一問。
“送她去長樂宮。”
說完,祁佑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青石閣失火,如果是賢妃做的,玉柳一定是告密的那個人。
可如果玉柳不知道青石閣的存在,那便不可能是賢妃的手筆。
只是這樣一來,祁佑覺得此事變得更加棘手了,如果不是賢妃,還會有誰……
密玉正在出口等著他,見到祁佑擰著眉心上來,知道結(jié)局定如她所料。
“殿下,”密玉開口安慰道,“您別急,總會找到線索的。”
祁佑嘆了一口氣,他很不喜歡如今這般心里沒底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