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這個內(nèi)侍到了四皇子身邊,四皇子的手便不能再伸得太長。
從前那些由著性子來的自在日子是沒有了,反而要天天起早貪黑地親自上到修建大壩的工程上去。
這些日子四皇子不僅是過得郁悶于胸,不得發(fā)泄,同時又是謹(jǐn)慎小心,不敢再讓那內(nèi)侍抓到一絲把柄,若是能看到些自己的好,帶到他父皇面前,那自然是更好的。
個中滋味,大約也只有四皇子自己明白是有多么得苦不堪言。
是夜,忙碌了一整天的四皇子,剛剛泡進(jìn)浴桶之中。
這一天都在新造的大壩基底上來回奔波著,他只覺得自己的一雙腳已然痛麻到?jīng)]有了知覺。
溫?zé)岬乃飪读吮『桑幕首娱]著眼睛,想暫時拋卻滿心滿肺的郁郁,好好松緩一下自己的精神。
今夜是新月,外面漆黑一片,伸手不見五指。
一行四個悄無聲息行進(jìn)的身影,正在慢慢殺近四皇子的宅邸。
四皇子在浴桶之中閉目養(yǎng)神,卻聽得窗戶外一陣細(xì)碎的動靜,不由得腦海中警鈴大震,一個躍身便跳出了浴桶來。
隨手披上一件袍子,四皇子警覺地靠著墻根移動著,先拿到了自己的劍,隨后慢慢挪近燈燭,吹滅了屋中唯一的光源。
他屏著呼吸,密切關(guān)注著外頭一絲一毫的變化。
直到外頭沒有動靜了,四皇子這才小心地推門出去。
依舊沒有人。
四皇子咽了咽口水,不敢放下警惕,一步一回頭地朝外走去。
而當(dāng)他踏進(jìn)院子最中心之時,四面竟然同時躍起了四個蒙面的黑衣刺客!
四皇子心下暗叫不妙,堪堪出手抵抗。
可他只是個皇子,且不說這些刺客的劍術(shù)遠(yuǎn)在他之上,僅僅以一敵四,四皇子就沒有任何勝算。
四皇子只覺得自己心都要涼透了,這么遠(yuǎn)的災(zāi)區(qū),竟然還能讓他遇到刺客!
當(dāng)初若他不是自己獨(dú)自住在宅子里,而是和那些修建大壩的將士們住在一道,此刻也不會出現(xiàn)無人救助的尷尬局面。
絕望在四皇子的心中慢慢萌芽著,他覺得自己今日大概是要命盡于此了。
可是他不甘心啊……
許是兵器碰撞的聲音到底在寂靜的黑夜之中太過明顯。
幾個四皇子的手下聞言,也是趕了過來。
為首的便是張睿。
張睿雖然作為謀士,從文更多一些,但于武亦有所成。
更何況他帶了一眾的人來,那四個刺客再怎么武功高強(qiáng),也是在數(shù)量上難有優(yōu)勢。
眼見得手無望,四人互相使了一個眼色,便縱身逃脫了。
“張睿!張睿!”四皇子驚惶失措,身上已然有了幾處觸目驚心的劍傷,正在慌亂地喚著張睿的名字。
張睿也是趕忙上前,臉上的血跡還未擦凈。
“殿下!屬下救駕來遲,您可一切都好?”張睿一臉的著急緊張,忙上前查看四皇子的情況。
“是誰……究竟是誰……”四皇子雙眼通紅,聲音顫抖,不知是害怕還是憤怒,“是誰要……殺我……”
其實(shí)他心里已經(jīng)隱隱有了一個答案,只是他還不愿意相信罷了。
“殿下……”張睿依舊是著急擔(dān)心的模樣,說不出別的話來。
四皇子回過神來,目光堅(jiān)定,咬了咬牙,便向著外頭,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去。
“哎,殿下!”眾人皆是一驚。
剛剛才遇了刺客,四皇子顯然還受了些傷,怎么就突然出門去了。
這要是刺客還未走遠(yuǎn),豈不是要出大事。
眾人都是忙忙跟了上去。
唯有張睿,嘴角隱約溢出一絲笑意,心中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