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見過世子……”老蒲方才一行禮,就見著辰王世子身后那太監走了進來,不由地一愣。
“傳陛下口諭,”那太監也不管屋中發生了什么,眼睛長在頭頂似的,拉尖了刺耳的聲音,開口道,“命三皇子祁佑,即刻入宮回話,不得耽誤。”
屋中眾人皆是一驚,即刻入宮?
就算皇帝在宮里,不知道祁佑傷得有多重,這個宣旨太監也應該看到了祁佑的模樣,卻是毫無一絲憐憫一般。
老蒲心知自己人微言輕,如今在這屋里,能說得上話的,也只有辰王世子罷了。
于是他忙向辰王世子投去了個求助的目光。
世子心領神會,對著那小太監開口道“這位公公,你也看見了,三皇子如今傷成這般,怕是難以成行,還勞你再跑一趟,回稟陛下。”
“不必了,”那小太監雖然對辰王世子沒有那般不恭敬,話里的語氣卻也是輕蔑得很,“陛下說了,要是走不了,就抬著去。”
話音一落,他便朝外頭擺了擺手,四個小太監便進了屋來。
兩個太監抬著擔架,另外兩個太監當時就要伸手去拉床上的祁佑。
“哎!你們!”密玉見他們這般無禮的樣子,當時便氣得哽在喉頭,說不出話來。
老蒲也是一愣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就在這時,辰王世子卻是突然開口怒斥了一聲道“放肆!”
這一聲吼,將屋中幾個小太監都是一震,頓時手下不敢再有什么動作。
“陛下讓你們請三皇子入宮,可曾說了你們可以不顧他安危,隨意拿捏了?”
辰王世子的聲音里充斥著不可名狀的威嚴,連那領頭的太監都登時啞口無言了。
“老先生,”世子沒有理會,他轉向老蒲,開口道,“圣旨不可違,勞煩您將三皇子身上傷口處理一番,我護他入宮就是。”
老蒲為難地皺起了眉,解釋道“世子有所不知,殿下身中劇毒,我無藥可解,只得以銀針鎖住毒素蔓延的方向,慢慢將毒血導出體外,再加以補血調理之藥……雖說殺敵一千,自損八百,可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。”
老蒲的聲音放輕,最后那一句,只有辰王世子能聽到。
“如果我將針都拔出來,殿下必死無疑啊……”老蒲望向辰王世子,希望他能理解當下情況的嚴峻之處。
辰王世子沉吟了片刻,開口道“好,那就這樣進宮去,老先生你同我一道在邊上護著。”
說完,世子轉身看了看兩個小太監手里的擔架,自言自語道“這個不行……”
他又看了看屋內,轉了一圈視線,又落回了床上,雙眸不由一亮,果斷開口道“把床拆了,抬進宮去。”
“啊?”密玉聞言一愣,這是什么主意?
幾個小太監也是面面相覷,傻在了原地。
只有老蒲一人,也是眼前一亮,開口接話道“這倒是行得通!”
辰王世子回頭對那幾個小太監說道“都沒聽見嗎?快過來幫忙,莫要傷著三皇子。”
世子聲音中的冷意與氣勢,讓幾個小太監不敢違逆,忙忙上前開始輕手輕腳拆起床來。
忙活了半天,總算是拆完了,世子又示意他們把寢殿的幾扇門也拆了,這樣才七手八腳地準備抬出去。
一共不過四個小太監,哪里抬得動一張大床,老蒲年紀也大了,沒多少力氣。
辰王世子臉一沉,對那個傳口諭的領頭太監道“干看著做什么?還不快過來幫忙,到時候因為你一人而誤了陛下的旨意,你當得起嗎?”
那領頭太監聞言不由地一噎,怎么成了因為他一人而誤旨了……
不過辰王世子位高權重,領頭太監也不敢頂嘴,只得老老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