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像個男人。
那是賢妃的母國,不是祁佑的。
祁佑甚至連自己外祖父北章王的面都沒見過,所有對于北章的“愛與忠誠”,都來自于賢妃從小的洗腦罷了。
祁佑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凍硬了,他怔愣了好一會兒,才回過神來。
此刻他看向賢妃的眼神,已經不再是個會在母親面前撒嬌討好的小男孩,而是賢妃所希望的,一個男人。
只是這個寒涼的眼神,也是讓賢妃猛地一震,她從未在祁佑的眼中看到過這樣的神情。
“佑……佑兒……”賢妃突然說不出話來。
“母妃放心,”祁佑的聲音是可怕的冷靜,“兒臣不會再讓父皇失望了。”
說完,祁佑便轉身離去。
“佑兒!佑兒!”
賢妃想上前去拉住他,可是祁佑大步走得飛快,連頭都不曾回。
且不說賢妃平日出入都是有人扶著慢慢走的,這會兒在冷宮中待了那么多日,哪里還有可能趕得上祁佑。
她一個不小心便摔倒在了地上,慘叫了一聲。
祁佑自然聽到了這個動靜,腳步一頓,卻是沒有轉身。
賢妃見狀,似是看見了希望一般,忙呼喊出聲“佑兒,佑兒……娘摔疼了,你扶扶娘可好……”
賢妃原想喚回祁佑的同情,就憑他還那么在乎自己是不是關心他。
“佑兒,娘方才是心急了……娘怎么會不在乎你呢,你是娘心頭的肉啊……”
又是這樣嗎?這副“慈母”的嘴臉,祁佑當真是看惡心了。
思及此,祁佑不再猶豫,頭也不回地朝著冷宮外頭去了。
“佑兒!佑兒!”
賢妃慘烈的尖吼回蕩在冷宮的巷子之中,慢慢被漸起的秋風吞沒。
祁佑似是屏著一口氣,快步走到了冷宮門口。
一出了門,這一口氣突然松了下來,祁佑只覺得一陣熱意直沖腦門,喉頭一甜,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。
祁佑覺得自己幾乎要站不住,手撐著宮墻,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,一邊往自己懷里掏著。
他顫顫巍巍地掏出了老蒲給他的藥,皺眉吞了一粒下去,這才靠著墻,蹲坐到了地上。
祁佑垂著頭,只覺得有什么東西一滴一滴地落在自己玄色的長袍上,分不清是淚,還是血。
雖然如今祁佑身上還有內傷,但他無須再以蠱蟲壓制內力,感官靈敏倒是一如往昔。
盡管他耳朵還嗡嗡作響著,卻是依舊能聽到落地穩重的腳步聲朝著自己一步一步走來,直到來人在自己的面前站定。
“怎么?如你心意讓你見了她,你還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?”
祁歸恒半開玩笑的聲音在祁佑的正上方響起。
祁佑松了一口氣,還好,是祁歸恒。
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跡,掙扎著要站起來。
祁歸恒見他艱難的模樣,上前扶了一把,正好抓到了祁佑左手包得嚴嚴實實的指尖。
“嘶!”祁佑吃痛,下意識地,就縮回手來。
“嗯?”祁歸恒好奇地問道,“你手是怎么搞的?”
祁佑沒有看他,也沒有回答,踉踉蹌蹌地朝著宮外走去。
祁歸恒無奈地看了看祁佑的背影。
唉,這人當真比他的皇帝老子還要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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