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祁佑進了書房,祁歸恒剛抿了一口茶,放下茶盞站了起來。
二人不過彼此點了點頭,都各自落座了。
“世子此來,不知所為何事?”祁佑先開了口。
祁歸恒垂眸一笑,輕聲回答“你當真清閑到連外頭變了天都不知道嗎?”
外頭夜已深,偶爾兩聲嗚咽穿過黑暗的樹林。
永和宮中卻是一片燈火通明,五皇子正在永和宮側(cè)殿內(nèi),與皇后說話。
“母后,您看父皇這一次……”五皇子眉心微皺,不敢放下心來。
皇后也聽聞了早朝發(fā)生的事情。
皇帝從前對辰王有多寬容包庇,今日之事就有多蹊蹺。
“陛下……”皇后猶豫了片刻,“陛下好歹沒有說別的,只不過是……”
二人皆是沉默了下來。
“你外祖父倒也傳了口信進來,”皇后想到了什么,開口補充道,“他說陛下如今心意不明,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的好?!?
五皇子點了點頭,又喃喃道“完全沒有作為,倒是浪費了。若是父皇真的與辰王起了齟齬,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?!?
“此話怎么說?”皇后沒有明白他的意思。
“從前辰王仗著父皇的放任,一味囂張跋扈,如今一朝被削,只怕是咽不下這口氣?!?
五皇子的眼中閃著算計的光芒“辰王若是有任何不滿傳到父皇耳中,只怕父皇這回不會輕易饒過他?!?
皇后一愣,問道“你這是……”
“母后,”五皇子面上舒展開來,細細解釋道,“若是兒臣日后登基,辰王此人是定不能如父皇從前那般放縱。而若一登基便對辰王出手,只怕天天悠悠之口?!?
五皇子似是篤定自己能奪得皇位似的,已經(jīng)考慮到登基之后的事兒了。
皇后點了點頭道“你說得不錯。”
“故而若是能借此機會打壓,乃至除了辰王,對我們往后都是大有好處的?!蔽寤首幼旖青吡艘唤z陰險的笑意。
“那你如今可有什么對策?”皇后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,也受到了不少鼓舞。
“目前兒臣還沒有想到具體該如何應對,只是……”五皇子似是又想到了什么,皺了皺眉。
他此刻也意識到,自己口口聲聲計劃著登基之后的事兒,可是卻完全沒有考慮,自己如今連個太子都還不是。
“國喪都過去許久了,”五皇子沉下臉來,“父皇依舊沒有提立儲之事?!?
說到這個,皇后心里也是堵著一口氣,說不出的別扭。
二皇子也走了,四皇子也廢了,如今只剩下三皇子和自己兒子,怎么看都是自己兒子更適合繼承大統(tǒng)???
原先他母子二人確實擔心皇帝對賢妃的偏愛,哪怕三皇子的大宣血統(tǒng)不純,皇帝依然會執(zhí)意傳位與他。
也正因為三皇子血統(tǒng)不純,皇帝才會遲遲不愿立儲,只怕是為了避免天下人議論反對。
可是如今賢妃已死,三皇子守孝多日不曾理政,皇帝也未多說一句。
這又讓皇后和五皇子想不明白,皇帝究竟是不是在乎三皇子。
這頭想不明白,那頭可明白得很。
三皇子府里,祁佑祁歸恒兩人已經(jīng)閉門秘談了許久。
書房之中只有他們的人,誰也不知他們都說了些什么。
日子一天天的過去,轉(zhuǎn)眼便是秋天了。
這日,皇帝正在書房之中翻閱著奏折,外頭周正來報說,皇后娘娘來了。
“嗯,請進來吧?!被实蹧]有抬頭,只是開口吩咐。
周正領旨出門,不一會兒,皇后便滿面笑意地走了進來。
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,抬頭看了看皇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