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宜得知自己是皇帝的骨肉之后,便一直躲在房門里不敢出去。
她懷孕的事兒,外頭知道的人不多,只是定國公府里頭,之前被賢妃安排了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的,說沈清宜與男子茍且,還懷了孩子。
雖然大家伙兒沒有足夠的證據(jù),但是外頭傳得這般神乎其神,這邊沈清宜的一切異樣又都對得上號。
盡管沈夫人管著不讓議論,私下里大家還是窸窸窣窣講個沒完的。
孩子自然是悄悄打掉了。
這都不需要沈夫人出面,光是薛姨娘便知道這個緊要。
沈清宜自然也沒有拒絕,僅僅是這個孩子的身份,便是不可能降生到這個世上的。
她說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覺究竟如何,對五皇子自然還有眷戀,可一想到那是自己的親哥哥,又反感厭惡至極。
沈清宜恨所有人,唯獨恨不起五皇子來。
厭惡,也是她能對五皇子最強烈的反面情緒了。
孩子打掉之后,沈清宜更加閉門不出,這會兒不是不敢,而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不想見人了。
外頭的消息一天天的出來,沈清宜都是默默聽著,沒有什么反應(yīng)。
今日是沈清寶替嫁的日子,沈清宜也沒有出門,卻是聽著屋子外頭的婆子嚼著舌根。
“哎呀,真不愧是五皇子府,出手就是不一般,我瞧著那花轎,比三房當年嫁嫡女的都要豪氣幾分。”
“可不是嗎,今日五小姐還是與郡主同一日入門,足可見五皇子府的誠意了。”
“要我說啊,若不是同一日入門,五皇子還得親自來接,那氣派肯定比現(xiàn)在大多了。”
“就是就是。”
沈清宜默默無言地聽著。
這一切,原都是應(yīng)該屬于自己的。
甚至自己,都已經(jīng)懷上了五皇子的長子。
可是偏偏天意這般折磨于她,手中一切都要拱手讓人。
沈清宜心尖兒一酸,落下淚來,眼中卻盡是恨意。
荷詞院中的清冷孤寂自不必說,而此刻的五皇子府,卻是一片映天的火紅熱鬧。
一娶便是兩個,這是何等少見的事兒。
眾人滿口的吉利話,五皇子也是來者不拒,喝了一杯一杯又一杯。
酒過三巡,興致更高,那些夫人小姐的自是早早就回去了,留下的大老爺們一個個也醉得不輕,就差沒有摟著五皇子稱兄道弟了。
五皇子身邊的小廝眼瞅著自家主子喝成這樣,心說這待會兒還如何洞房呢?
可是勸也不敢勸,只能任由著他喝個痛快。
慶成郡主的洞房那頭,喜娘都來催了好幾次了,怎么著也先得把蓋頭掀了,飲了交杯合巹,過了吉時,那可不吉利啊。
慶成郡主是正妃,原是沒什么可擔(dān)心的,只是五皇子一直不來,慶成郡主倒是怕五皇子先去了側(cè)妃那兒,這才一直讓喜娘去催催。
這頭小廝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,咬了咬牙,就算被責(zé)罵,也得跟主子好好說說。
“殿下?殿下?”
“嗯?做什么?”五皇子醉眼朦朧,面上帶著醉醺醺的笑意,一把摟過了小廝的脖子,“怎么,你也要嘗嘗這……嗝!好酒嗎?啊哈哈哈……”
眾人皆是仰天大笑。
那小廝卻是嚇得魂不附體。
能做五皇子的貼身小廝,自然也是“服侍”過五皇子的。
這會兒五皇子突然摟過了他的脖子,他當然害怕五皇子醉酒之下,說出什么不得了的話來。
那小廝麻溜地就當場跪下了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開口勸道“殿……殿下,喜娘說……吉時已到,讓您去飲了交杯酒……”
“嗯?”五皇子斂起了些笑意,面上困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