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兩個人攜手到了前廳,辰王世子已經(jīng)就坐了。
府中清冷,原就兩口子用膳,倒也沒什么規(guī)矩。
如今多個沈清婉,也不算是外人,便也沒有顧忌什么,一邊吃一邊聊。
辰王世子當(dāng)真顧惜陸雪煙,連著羹湯都得親自盛。
這也罷了,還要親自嘗過是否晾得不燙了,才讓陸雪煙喝。
沈清婉見狀,在邊上悄悄抿唇笑著。
陸雪煙自然是沒有錯過,臉上羞紅了一片,在桌下輕輕地踢祁歸恒。
“行了行了,我又不是小孩子了……”
祁歸恒大方一笑道“你自然不是,不過你肚子里的,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小孩子。”
陸雪煙一噎,輕聲駁斥道“婉兒還在呢……”
祁歸恒笑而不語,又給陸雪煙夾了夾菜,便也自顧自吃了。
沈清婉低著頭,就當(dāng)沒看到。
這會兒卻聽祁歸恒開了口“三皇子已然出孝,想必不久陛下便會定了婚期吧?”
聽了祁歸恒的問話,沈清婉懵然地抬起頭來。
這是皇帝的事兒,她怎么能知道呢?
還是陸雪煙打圓場道“你問婉兒,她自然不知道,她呀,只消好好地在府里繡她的嫁衣就是了。”
沈清婉聞言,當(dāng)真是敢怒不敢言,狠狠地剜了一眼陸雪煙,口中卻說不出話來。
陸雪煙也不惱,只靜靜捂著嘴笑。
祁歸恒亦是一笑帶過,開口道“也不知三皇子今日在忙什么,我似有數(shù)日未曾見過他人了。”
“昨日五皇子大婚,他應(yīng)該是去了,”沈清婉回答道,“不過男女分席,我倒也是沒見到他。”
祁歸恒抬眼看了看沈清婉,接話道“我沒去,雪煙有喜不宜去喜宴,我便在府里陪她了。”
沈清婉聞言微微訝異,怎么說五皇子都是當(dāng)今陛下的嫡子,祁歸恒如今已經(jīng)不似從前那般得皇帝的心,竟然還敢說不去就不去的嗎?
不過這話當(dāng)然不能問出口,只是沈清婉自己暗暗想著罷了。
“我也有許久不曾見三皇子了,”沈清婉岔開了話頭,“想是他方才出孝,要忙的事還有許多。”
祁歸恒點了點頭,似笑非笑道“忙也就罷了,我倒是還在春風(fēng)林見過他。”
此話一出,桌上兩個姑娘都是一噎。
春風(fēng)林那是什么地方,就算沒去過,誰還不知道一二了。
更何況京中盛傳著,從來頭牌之位空懸的春風(fēng)林,竟然將一個新來的姑娘奉為了頭牌,姿態(tài)之高,甚至都不得一見。
沈清婉當(dāng)然知道,春風(fēng)林那本來就是祁佑的地方,但是陸雪煙不知道啊。
祁歸恒這有意無意的話一出口,陸雪煙登時就不高興了。
即便祁歸恒真的看見三皇子在春風(fēng)林,那也得遮掩著些。
更何況沈清婉剛說完三皇子忙,祁歸恒便說在春風(fēng)林見過他,那不是明擺著拆三皇子的臺,讓他們兩人心生嫌隙嗎?
誰知陸雪煙還沒開口,沈清婉倒是笑了笑,不急不緩地說道“雪煙如今有孕,辰王世子還是多陪陪她吧。”
這話說的,可不是這個道理嗎?
祁歸恒想在春風(fēng)林見到三皇子,首先他得自己也去了啊。
祁歸恒聽了這話,倒也不慌不忙地解釋道“原是有應(yīng)酬,不過聽曲喝茶罷了。”
人前一副體貼無比的模樣,背后竟還有功夫去春風(fēng)林,誰管你只是聽曲喝茶還是旁的,去了便是去了。
沈清婉笑而不語,沒有接話。
陸雪煙微微有些臉紅,心中暗暗思忖著。
沈清婉當(dāng)真是信得過三皇子,祁歸恒這樣的話說出來,她都毫不在意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