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歸恒似是完沒有在意云征的目光,轉頭望向了皇帝,眼眸中的光芒意味深長“陛下,您說有沒有道理?”
皇帝看著底下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,心中竟不由升起一絲寒意來。
他拿捏不好祁歸恒臉上若有似無笑意后頭,藏著多少陷阱。
曾經滿地爬的稚子孩童,如今已是翩翩公子,站在自己的面前,侃侃而談。
“歸恒說得不錯。”很快,皇帝坦然一笑,點了點頭。
“陛下!”
底下的大臣們急了,反駁不出話語,一味只能喊陛下。
“北章不過是剛剛打下來罷了,民心不穩,民風民俗又與大宣截然不同,如何算得上同一血脈!”
“三皇子當初居心不良,鐵證如山,如此皇子,如何能繼承大統!”
“還望陛下三思!”
“陛下三思啊!”
祁佑一言不發,靜靜地聽著,哪一些人,說了怎樣的話。
云征看了一眼五皇子,又看了一眼祁歸恒,覺得時機合適,抱拳繼續對皇帝道“臣依舊覺得,陛下這個決定太過倉促,實在是不妥,還望……”
皇帝抬手打斷了云征的話頭,說道“這個決定并非朕臨時起意,而是思量許久。云卿當真是多慮了。”
聽到這兒,五皇子的拳在袍袖下攥緊。
果然如此,皇帝果然早就有了傳位給祁佑的念頭。
這才會在皇后聯結眾大臣為自己請求太子之位的時候,皇帝一句不急就打發了他們。
皇帝就是等著北章被打下來,在祁佑的血統上,有談判的一席之地。
“朕心意已決,若是血統上的爭議,不必饒舌了。”皇帝擺了擺手,似乎已經沒有了耐心再聽大臣的進言。
眾大臣都是面面相覷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皇帝的余光瞥了一眼祁歸恒,祁歸恒依舊是垂手而立,目不斜視,沒有任何異議。
“七日之后,敕封太子。”
皇帝的聲音不輕不重,沉穩平靜。
祁佑出列,跪下行李謝恩道“兒臣領旨。”
……
永和宮。
皇后在宮里來來回回踱著步,發髻上長長的赤金流蘇都因為劇烈晃動而纏到了一塊兒,步搖更是細碎作響,使她原就煩躁的心情更加不妙。
“娘娘,五皇子來了。”
“傳!”皇后著急不已,一聽到宮女的來報,登時眼中都放出光來。
五皇子也是黑著一張臉,快步走了進來。
“修兒!這究竟是怎么回事?!”皇后還來不及撤下身邊的宮女,已經急急上前拉過了五皇子。
前朝皇帝宣布太子人選,不一會兒便傳到了永和宮。
皇后聽到這個消息,半天沒有緩過神來。
等到再三派去打探的人,都確認了,甚至周正都傳了皇帝的旨意來了皇后宮里,皇后才堪堪接受了這個事實。
看到皇后少有這般焦急失態的樣子,她身邊的玉初心領神會,趕忙招呼了邊上的幾個宮女太監離開了殿內,闔上了門。
聽到殿門關上的聲音,五皇子這才定了定神,坐了下來。
他的臉色依舊十分糟糕,低沉的氣壓不言而喻。
“修兒……”皇后有些著急。
五皇子輕嘆了一口氣,開口說道“昨夜兒臣收到消息,說父皇在御書房中與幾個大臣密談。兒臣連夜問了外祖父,外祖父卻說不知此事。故而兒臣心下不安,去探查了一番。”
“如何?”皇后滿眼都是著急。
“買通的小太監說,是父皇想要今日一早將太子之位傳給祁佑。”
“怎么會這樣……”皇后愣了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