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婉嫁進來之前不知道,祁佑特定叮囑了,在二人的寢殿邊上安排了一件書房。
祁佑身為太子,自有大把的政務要處理,書房往往在前院兒,無論是見客也好,處理正事也好,總歸方便安心一些。
可是祁佑卻將辦公之處挪到了二人寢殿邊,這確實是極少見的。
沈清婉知道,恐怕祁佑是惦記著她的心思。
若是他在前院辦事,沈清婉等得他晚了,又不好睡。
若是一抬頭就能看見祁佑的燈亮著,總歸知道他還在忙,也不用巴巴兒地跑到前院去了。
沈清婉心中暖著,一抬頭已經走到了祁佑的書房門口。
她從春蘭的手里接過放了蓮子羹的食盒,推門進了書房。
祁佑正埋頭看著什么,聽到門開的聲音,抬起了頭來。
看到的,是一身淺粉素裙的沈清婉,烏黑的長發用一根簪子松松挽著,正提著食盒朝自己走過來。
祁佑頓覺清風拂面一般的舒爽,不禁露出一絲笑來。
“婉兒怎么過來了?”
沈清婉看了他一眼,將食盒放在桌上,端出里頭的蓮子羹來。
“夜間吃太涼的東西不好,”沈清婉咬了咬下唇,接著說道,“我讓小廚房拿了份蓮子羹出來,等我洗完了它也沒這么涼了……”
祁佑眼中皆是笑意,正一言不發地看著她。
沈清婉的臉微微一紅,覺得自己待不下去了,稍有些慌亂道“等你用了……早些休息吧。”
說罷,沈清婉竟是轉身就想走。
可這哪里由得她,祁佑伸手就把她拉住了“都給為夫送蓮子羹來了,怎么轉眼就要走。”
沈清婉有點兒后悔,如今的祁佑可是什么顧忌都沒有了,自己何必來招惹他,什么蓮子羹,讓丫頭送不就好了。
一登時是這么想的,她哪里記得,方才盼星星盼月亮,等著祁佑早些回來就寢的,還不是自己嗎?
沈清婉轉過身去,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祁佑,惹他心癢無比。
“怎么了?”沈清婉楚楚可憐地問了一句。
祁佑將她輕輕拉過來,坐到了自己膝上,一臉無賴道“喂我。”
喂……
沈清婉一噎,這人!
可無奈自己還被他禁錮著,想走也走不了。
沈清婉紅著一張臉,咬了咬唇,端過了蓮子羹來,舀了一勺喂給祁佑。
祁佑只覺得涼絲絲甜津津的味道在口里彌漫開來,沁人心脾得很。
古人言紅袖添香,大抵也不過這樣的滋味吧。
“太涼了嗎?”沈清婉見祁佑不言語,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“沒有,剛剛好,”祁佑沖她一笑,拍了拍沈清婉道,“好了,你回去歇著,我辦完這些就回去,不必等我。”
若是讓這個丫頭再多待一會兒,可當真是什么正事都辦不了了。
沈清婉松了一口氣,放下碗,轉身提起了空食盒。
正想再說一句,讓他別太晚了,早些休息,可又擔心他取笑自己,生生就把嘴邊的話給咽下去了。
祁佑聽沈清婉關上了門,不由搖搖頭,苦笑著嘆了一口氣。
從前以為自己的定力有多好呢,一碰到這丫頭,什么都想拋到腦后去了。
祁佑清了清腦子,正想接著做事兒,一低頭就看見了那碗蓮子羹。
從前的沈清婉只會惦記著自己如何如何,怎么會想到關心別人?
一碗蓮子羹,能想到給自己送來,還提前拿出來了。
祁佑一勺勺吃著,只覺得心里比嘴里還甜。
等一碗蓮子羹見了底,他已經完沒有心思辦什么公,干什么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