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婉擔憂的面容落在了祁佑眼中。
祁佑想了想,便溫柔地笑開了“你如今初有身孕,就不要在意這些事情了。外面有我,你只要養好身子,平平安安的,就算幫了我大忙了。”
沈清婉紅了紅臉,這會兒也是因為自己心心念念想去驪山看紅葉,祁佑才會記著這事兒帶自己去。
若不是這般,又怎么會累成現在這個樣子。
原本多等一些日子,太醫也能發現沈清婉懷孕了的。
“那你這次去,又要多久呢……”沈清婉語氣中有些小小的失落。
祁佑第一次去北境,是去營州處理顏家之事,那會兒二人剛剛相識,正是朦朦朧朧的心動之時。
而第二次,卻是沈清婉恢復記憶不久之后。
兩人都沒有辦法面對彼此,可兩顆互相記掛的心,卻是無論多遠,都被牢牢拴著。
一轉眼,這么多年過去了。
二人攜手走過這些路,偏偏樹欲靜而風不止,身處旋渦之中,想要身而退,只能奮力掙出一條生路來。
沈清婉一邊想著,不知不覺手便伸了過去。
祁佑見她拉著自己的手,滿臉都是舍不得,心中也是軟成了一灘。
“我也不知道要去多久,”祁佑語氣中滿是歉意,“但我一定盡快,盡快回來。”
沈清婉剛有身孕,祁佑知道,她正是最需要自己陪在身邊的時候。
祁佑輕輕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,再多的話,他一句也說不出來了。
身不由己,是他想的最多的一個詞。
自己已經努力了這么久,可還是無法完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。
祁佑暗暗記下這一刻的感覺,對自己保證,一定要給沈清婉一個毫無后顧之憂的未來。
像這樣無法妥善處理的情況,以后不能再出現了。
沈清婉輕輕嘆了一口氣,勾起了嘴角來“你也不必太擔心我,好在,還有貴妃娘娘護著呢。你專心辦事就好,我都懂的。”
祁佑看著沈清婉微微疲倦的雙眼,心中只覺忽冷忽熱,五味雜陳得很。
他何嘗不想甩手這一切,什么都不顧了。
可是塵埃未定,還有太多的不確定。
想要給自己愛的人一個安穩的未來,他還有很多事要做。
“好,”祁佑將沈清婉攬過來,擁入懷中,“你也放心……”
多的話,祁佑一句都說不出來了。
是夜。
夜已深了,京城之中一片寂靜。
只是這片安寧之下,卻涌動著不少的暗流。
辰王府。
祁歸恒靜靜坐在圈椅上,面色沉寂,指尖一遍一遍地在案幾上畫著圈。
“殿下,太子到了。”外頭小廝輕聲通報了一句。
祁歸恒點了點頭,書房的門便被打開了,祁佑大步走了進來。
祁歸恒沒有起身,沒有行禮,反倒是嘴角一勾,不輕不重地說道“太子殿下深夜往我這兒跑,不怕皇帝起疑嗎?”
祁佑白了他一眼,冷冷道“我的身手連你都跟不上,誰能知道我不在東宮?”
祁歸恒沒有開口,只是垂眸看著桌案,沒有出聲。
祁佑自顧自地坐下,嘆了口氣道“我父皇不愿再讓辰王握有任何兵權了。”
聽了這話,祁歸恒依舊是面無表情。
這個結果,早在皇帝分權的時候,他就已經料到了。
皇帝沒這個心也就罷了,一旦起了這個心思,只要開個頭,便不會收手。
不把辰王手里的兵權撤干凈,皇帝是睡不安穩的。
“你的意思呢?”祁歸恒淡淡開口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