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香已經在邊上候了多時了。

今日這位五皇子，一進門就是攔都攔不住地往里沖，這會兒又險些沖撞了春風林的頭牌，小青姑娘。

丁香這顆心簡直是游絲一線牽著，隨時都會掉落地上，摔個粉碎。

“殿下……”丁香這會兒知道了五皇子的真實身份，也不敢隨便稱呼公子了。

五皇子被喚回神來，回頭看了一眼丁香，眼中冷意畢現。

丁香不敢直視他，只得垂下眸子，小心翼翼地大氣不敢出，等著五皇子的吩咐。

五皇子臉色不好，周圍的客人此刻也不敢看熱鬧了，頂多是余光瞟幾眼罷了。

只剩五皇子一個人呆呆站在那里，丁香則是在一旁陪著。

五皇子總算開了口，沉聲問道“方才那位小青姑娘，來春風林多久了？”

丁香一愣，這才反應過來五皇子是在問自己，忙回答道“回殿下的話，小青姑娘是春風林的頭牌，已經在這里很久了。”

頭牌？

五皇子微微一皺眉。

那個小青姑娘確實美若天人之姿，要說頭牌，也是擔得起的。

只是這樣一個高調的身份，出挑的相貌，在春風林里已經存在了多時，而他竟然從未聽聞過。

不，五皇子是聽說過的。

長英與他說起京中見聞之時，也曾提起過。

只是五皇子從來都不喜女色，對于這等風月場所里的姑娘樣貌，自然也是沒有多少興趣可言，更不曾踏足。

既然如此，即便靈芝這般高調地在春風林里做了那么久的頭牌，五皇子從未聽說過，又有什么稀奇的呢？

五皇子臉色陰沉，壓低了聲音問道“那個小青姑娘……真的是姑娘嗎？”

五皇子這話問得奇怪，既然稱作姑娘了，如何不是姑娘。

不過丁香知道他在問什么，春風林里玩法多，不是姑娘的姑娘，可有的是。

方才五皇子點名要找的那位寧梳姑娘，不就是個如假包換的男子嗎？

“回殿下的話，”丁香行了一禮道，“小青姑娘確實是位姑娘。”

丁香面上微微含笑，輕聲解釋道“殿下細看便知，小青姑娘從樣貌到舉止，哪一點不是楚楚動人？若不是真的姑娘，如何能這般溫香軟玉的呢？”

丁香的話，正是五皇子心中的答案。

那個小青，確實是個徹頭徹尾的姑娘。

可是，她當真與靈芝長得一模一樣啊。

五皇子心亂如麻，朝小青與祁歸恒一道消失的方向看去。

他細細回想著方才小青眼中陌生的困惑，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。

如果是真的靈芝站在自己的身前，又怎么會毫無情緒呢。

“殿下？”看五皇子出神，丁香又喚了一聲。

五皇子輕嘆了一口氣，回過神來，沒有再多說什么，邁步就朝著春風林外去了。

丁香匆匆跟上去，一直將五皇子送出了春風林，又站了許久，這才轉身回去。

她徑直走到了祁歸恒所在的房間，叩了叩門。

里頭的丫頭聞聲，前來開房門，丁香便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。

“啟稟世子，五皇子已經走了。”丁香恭恭敬敬地稟告道。

“知道了，”祁歸恒擺了擺手道，“你下去吧。”

“是。”丁香福了福身，便轉身關上門出去了。

祁歸恒轉過身，看了看一言不發靜坐在那里的靈芝。

屋中丫頭見狀，也識趣地悄悄出去了。

“你還好嗎？”祁歸恒的話語里沒什么情緒，似是問他要不要喝茶那般平淡。

靈芝眨了眨眼，落下一滴淚來，輕輕掩了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