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。
白日天亮,卻是寒風漸起。
蕭瑟的秋季已漸緊尾聲,一切都變得凄涼起來。
早朝,云相一書奏折,在朝堂之中炸開了鍋。
眾人低頭不敢出聲,皇帝則是陰沉著臉,在上頭翻閱著什么。
云相垂首不語,等著皇帝看完手頭的書信。
這一切,只因云相呈報的,乃是當朝太子祁佑與遠在淵州的辰王,計劃造反謀逆。
換了從前,皇帝想必是不會相信的。
可是如今云相呈報的,除了這一情況,還附有辰王世子祁歸恒,與當朝太子祁佑,一部分的書信往來。
滿朝文武皆是靜默不語,似是都有默契一般,只等著皇帝的意思。
上座的皇帝卻來越來越暴躁,翻動書信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,直到最后一刻,似是到了他暴怒的邊緣。
皇帝將手中的書信怒地一揮,那數封書信便如雪片般紛紛揚揚地從上空飄落下來。
在這之后,是皇帝怒極通紅的臉,一雙黑眸正死死盯著下面的眾臣。
眾臣早在他發怒之時,已經通通跪下了。
皇帝緩了好一會兒,這才哼笑出聲,點名道“辰王世子。”
祁歸恒聞言,太起身來,垂頭拱手應道“臣在。”
皇帝又緩了幾口氣,這才問道“云相所呈交的,皆是你與太子在京中密謀之事,你如何解釋?”
祁歸恒眉尖一挑,甚是輕松道“臣確實與太子殿下有書信往來,可是卻不曾密謀什么。還請陛下告知,云相的信里,臣與太子都密謀了什么?”
祁歸恒自然是與祁佑有不能被皇帝知道的交易。
可是但凡遇到這樣的事,他們二人不是找信得過的人傳口信,便是親自見面再說,從來不曾有書信往來,留下把柄。
所以祁歸恒知道,要么那些書信是云相偽造的,要么,就根本不會存在這樣的事。
皇帝冷笑一聲,轉過頭去,對云相道“云相,你來和他講講。”
云相拱手道“臣遵旨。”
言罷,云相側過身,對著祁歸恒遙遙一拜,隨即娓娓道來。
“一月,辰王世子提議京城兵馬司歸屬,方便自己調動;太子登位之后,協助朝武營換血,所換之人皆是辰王舊部;秋獵之時,辰王世子借陛下不在京中,護衛京城之名,改動京中常駐軍調遣方案……”
“哎,等等等等……”祁歸恒打斷了云相的話,面上好奇道,“云相,你說的這些事情,就算是真的吧,那也都是我一人所為,與太子有何干系?”
云相不緊不慢道“太子如今在朝中一手遮天,這些事若沒有太子的首肯與默認,辰王世子顯然也是難以行事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祁歸恒故意拖長聲音哦了一聲,語氣中盡是意味深長。
皇帝心頭微動,開口問道“辰王世子,你作何解釋。”
祁歸恒輕笑了笑,回答道“臣沒什么好解釋的。兵馬司歸屬走過朝中,不是臣一人決定;朝武營的調防,更是各營將軍自己的決定,至于所換之人是不是辰王舊部,這就更不必計較了。”
皇帝心口一滯,面色更加陰沉了幾分沉聲道“為何不必計較?”
祁歸恒面色十分輕松,拱手答道“陛下,您最清楚,臣父王自您登基之日起,便遠在邊疆,而我大宣所有將士,幾乎都是去過邊疆服役,三至五年不等。”
云相聞言,面色微微一變。
“辰王舊部,”祁歸恒不屑地嗤笑了一聲,看了一眼云相,問道,“何為舊部?只要在臣父王手下服過役的,那也能算是舊部。若是這樣算來,豈不是大宣八成以上的將士,都是我父王舊部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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