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。
寧靜的東宮上空,響起了一陣若有似無的鳥鳴。
一個黑影在一片夜色中穿梭著,很快消失在了漆黑之中。
“太子妃,勝邪到了。”春蘭用極低的聲音匯報了一聲。
屋中昏暗,斜靠在貴妃椅上的沈清婉點了點頭,春蘭便將人引了進(jìn)來。
勝邪來到沈清婉的面前,抱拳跪下。
不久之后,沈清婉便喚了春蘭進(jìn)來,將屋中亮著的燈盞都熄滅,安然就寢了。
躺在床上,沈清婉只覺得心中七上八下。
邊境不得安寧,朝中動蕩不安。
祁佑前一陣子的來信提到,皇后身邊的玉沁已經(jīng)和他碰上頭了。
祁佑不曾讓玉沁近身,只做些外院的活,連自己的面都不讓見。
并且祁佑著人緊緊盯著玉沁,不許她往外遞什么消息,更不允許她在自己的飲食上動什么手腳。
沈清婉雖然放心祁佑為人,但孕婦如何不會多思呢,這些日子雖然嘴上沒說,但到底心里還是有些別扭的。
北境這邊,同樣無月黑暗的夜。
祁佑卻還坐在書桌前,梳理著北境軍隊的信息。
要歸納的信息有太多,祁佑想要早些回去,也只能日夜不停地處理著。
書房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。
祁佑皺眉,怎么都沒人看著自己的門嗎?
進(jìn)來的人是玉沁。
“殿下,”玉沁端著什么,行了一禮,“夜深了,奴婢為殿下準(zhǔn)備了甜湯。”
祁佑擰眉看了一眼底下跪著的玉沁,冷聲問道“門口人呢?”
無人應(yīng)答。
祁佑心中更是不悅,自己的門定是有辰王府派遣給他的小廝把守,為何玉沁能毫無阻礙地推門進(jìn)來呢?
如今一問確實如此,門口連個回話的人都沒有
玉沁有些慌,抿了抿唇,小聲答道“請殿下恕罪,是玉沁將他們支開了。”
祁佑一噎,頓時怒道“大膽!”
玉沁見狀,將手中甜湯放下,跪在地上,顫著聲音道“自奴婢到了殿下身邊以來,殿下從不讓奴婢近身,可奴婢遵皇后娘娘懿旨,是來照顧殿下起居的……”
說著說著,玉沁哽咽了起來“奴婢只是想借此機會,送碗甜湯給殿下,還望殿下不要怪罪奴婢自作主張。”
玉沁這梨花帶雨的模樣,甭提有多可憐了。
一個一心只記掛著照顧太子的小丫頭,用了些拙劣的伎倆,一眼便能被看穿,即便如此,還是頂著被責(zé)罰的風(fēng)險去做了,怎么看都是可憐得很。
這時,祁佑的小廝匆匆忙忙地跑回來了,見書房的門大開,心中暗叫不好,連忙沖了進(jìn)來。
“殿下恕罪!”那小廝跪倒在地,連連磕頭,“玉沁姑娘說,廚房里備了給殿下的甜湯,讓奴才去拿,奴才便去了。到了廚房,那兒的人才說,甜湯已經(jīng)被玉沁姑娘拿走了……”
說著,小廝還恨恨看了一眼玉沁,都是這個死丫頭,害得自己要被殿下責(zé)罰。
玉沁還行著禮不曾起來,倒是跪得端正,沒有辯解什么。
祁佑冷眸看著底下楚楚可憐的玉沁,又看了看玉沁邊上跪著的小廝,突然眉心一展,想到了什么。
“子安。”子安是那小廝的名字,祁佑喚了他一聲。
子安聞言,忙叩頭道“奴才在。”
“你守的,是我的門戶,你可明白?”祁佑故作嚴(yán)厲地問道。
子安口頭認(rèn)錯道“奴才知錯,奴才知錯。”
祁佑又去看玉沁,問道“玉沁,這甜湯是廚房做的,還是你做的?”
玉沁一愣,忙羞赧道“回稟殿下,這湯……是奴婢自己做的,還請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