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若當時的皇帝以太子的身份回宮,就保全了兄弟二人,那些設計謀害辰王的皇子,便也不可能自己將自己做下的事情說出來。
只是誰也沒有想到,這一場陰差陽錯之后,弟弟竟然真的成了哥哥,而哥哥,也就此俯首稱臣。
“父皇,”祁佑抱拳,跪了下來,“當年之事,只有父皇心里清楚。兒臣不愿這樣不清不楚登上帝位,既然當年就說好,不該是兒臣的東西,兒臣不要。”
看著自己愿意托付江山的兒子,站在自己面前,口口聲聲質問自己,皇帝不由獰笑出聲。
“你不要?”皇帝呵呵呵的笑聲格外怖人,“你以為,朕沒有別的兒子了嗎?”
五皇子聞言,不由心中一震。
今日之事,再明顯不過,是祁佑為首。
無論背后是什么,唯有一樣,五皇子心里明白。
那就是皇帝,依然是皇帝。
只要他的父皇在位一日,他就還有登位的可能。
而今日,五皇子只要堅定地站在皇帝這邊,他覺得自己不是沒有將祁佑扳倒的可能。
“你不要,有的是人愿意要!”皇帝大吼出聲,轉向五皇子,面上笑意已經有些癲狂,“老五,你說說,這個皇位你要不要?”
五皇子聞言起身,卻是謹慎地跪下,并沒有回答。
“父皇,”祁佑開口,“公道自在人心,沒有人會挑戰您的權威,只是將來天子的位子,并不是您一個人說了算。”
“憑什么!”皇帝呵斥,“朕是皇帝,天下之主!朕愿意把江山給誰,就給誰,朕難道還會怕你們這些烏合之眾嗎!”
“陛下。”底下沉默的人群中,走出一個人來,朝著皇帝和辰王的方向跪下。
皇帝回過身去,看到沈言玨正低頭跪在那里。
皇帝冷笑出聲道“呵呵呵,定國公,連你也要一起反嗎?”
沈言玨好好跪著,沒有抬頭。
聽到皇帝的問話,他抱拳道“臣無反心。”
“你沒有反心?”此刻的皇帝已經是草木皆兵,“你沒有反心,這個時候出來干什么?”
皇帝瞪著沈言玨,等著他開口。
“臣只是想說,陛下方才說不怕,是假的。”沈言玨沉聲說道。
皇帝心口一滯,剛想說話,又被沈言玨打斷了。
“陛下若是不怕,為何要殺了那么多人,趙家是冤魂;而臣的父親,為君,為大宣,出生入死,陛下您又是怎么待他的呢?”
沈言玨抬起頭來,直視著皇帝不可置信的表情,繼續說道“只因臣的父親與辰王殿下走得近,有可能知道您與辰王的秘密,您便不能留下這個活口。”
“閉嘴!你給朕閉嘴!”皇帝怒不可遏,想要沖上前去,可是急血攻心,連步子都邁不開。
沈言玨沒有停下,眼中已然泛紅。
太久了,太久了。
沈遠屹的含冤而死,已經不知多少年。
自己背負著這樣的悲痛,也已經不知多少年。
因為要埋藏這個秘密,沈言玨帶著薛姨娘進了自己的府邸,養著皇帝的女兒。
沈夫人從那一刻與他不再毫無間隙,自己的生命從此不再如常。
每每想到,自己的父親一聲戎馬,到頭來戰死沙場,卻是死在自己的君上手下。
沈言玨同為武將,從小與沈遠屹一起出生入死,十分明白父親臨死前的心寒。
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,即便知道陛下要他的命,臣的父親依舊是在沙場上廝殺到最后一刻。”
沈言玨咬著牙,男兒有淚不輕彈,更何況是他這樣的武將。
可是這一刻,沈言玨這個大男人幾年來的委屈,積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