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完了祁佑說的一切,沈清婉早已是淚流滿面,輕輕啜泣著。
雖說她面上沒有什么氣憤的樣子,可手卻是緊緊拽著自己的床單,指節勒得生白。
欺人太甚已經不足以形容,沈清婉覺得,二房這一家人,就是連畜生都不如。
在為了一己私利謀劃陷害的時候,不記得什么自家人;而死到臨頭,罪有應得的時候,卻是什么都可以拿來救命。
沈清婉的眼淚簌簌流下,口中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了。
祁佑閉了嘴,只輕輕安慰著她“沈言坤夫婦我已經控制住了,你放心,我一定,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。”
沈清婉垂下頭,撫了撫自己的肚子。
外面有太多的事,她無法去做,無法去摻和。
可這一切,都是為了這個孩子罷了。
如若不然,此刻她就是應該在國公府,雷厲風行地將該收拾的人收拾了,怎么會在東宮自己的寢殿里,這樣無力地啜泣呢。
“我晚些會去國公府,”祁佑見沈清婉不回話,便出聲說道,“祖母那邊我會替你磕頭,你可有什么話要我帶的?”
沈清婉抬起頭來,雙眼通紅,開口亦是濃濃的鼻音“旁的也就罷了,你叮囑我爹爹,千萬注意身子,即便要守靈,該休息還是要休息的。”
祁佑點了點頭“這個是自然,不過祖母去世,你父親估計要丁憂幾年。”
祁佑沒有說下去,沈清婉卻是明白了。
如今正在風口上,也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就這樣一蹶不振。
罷了,有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父親身體健康要緊。
祁佑又好聲好氣地勸了良久,見沈清婉困倦,便哄她睡下了。
準備了些隨從,祁佑便動身往定國公府去了。
而這頭祁佑剛剛離開宮城,宮城邊上晃悠的幾個人,便往著五皇子府去報信了。
五皇子府那頭,等的就是這一刻。
“云相可在宮里了?”五皇子問下邊的人。
“啟稟殿下,先前來報,云相已經一切都準備好了。”
“好!”五皇子志氣滿滿,“此行須得謹慎,萬無一失,切記不可走漏一絲一毫的風聲!”
“屬下遵命!”
誰知五皇子嘴角的笑還未曾收起來,外頭就著急忙慌地跑進來了一個人。
“殿下!殿下!不好了!”
五皇子心中咯噔了一聲,自己都還沒出府呢,怎么就不好了?
“殿下!”那人跑到五皇子面前,撲通跪倒在地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五皇子沉聲問道。
“殿下,”那人抬起頭來,一臉的驚惶,“宮中傳來的消息,云相刺殺陛下未遂,已經被禁衛軍射殺了!”
“什么?!”五皇子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,一把領起了那人的領口,大聲斥問道,“怎么可能!外祖父只是在宮內接應,怎么可能獨自一人去刺殺父皇!”
那人被五皇子一斥,心驚膽戰起來,口中聲音顫得厲害,結結巴巴地說道“屬……屬下不知,但此時千真萬確,據說還在云相的身上搜出來一個字條,是您……您的筆跡……”
五皇子只覺得天旋地轉,差點眼前一黑,他堪堪站穩,屏氣低聲問道“寫了什么?”
“煙花為號,申末取……取人頭……”
五皇子耳邊嗡地一聲,他頓時松開了那人的衣領,跌坐在地。
“殿下!”
眾人驚呼,忙上前去扶他。
“怎么可能……這怎么可能……”
五皇子只一味在那里失魂落魄地囁嚅著。
自己當然沒有給云相遞過這樣的紙條,他也根本沒有想要殺了自己的父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