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去春來,時日眨眼就過。
天氣開始慢慢熱起來的時候,沈清婉的肚子也是越來越大,即將臨盆了。
沈清婉倒不似陸雪煙那般,肚子里不過只有一個。
到了孕晚期,也不過是走路有些蹣跚,沒有那么辛苦。
祁佑安心朝事之余,也早早地跟太醫院打好了招呼。
這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,太子如今又臨政,大家自然也都是上心的。
可是人能做的,也不過就這些。
這日,祁佑正在御書房里與眾臣討論著對今年許有的大雨洪水防治工作,那頭就有人匆匆來報,說太子妃在御花園里不小心摔了一跤,就要生了。
祁佑登時便站了起來,毫不猶豫地就往東宮沖去,扔下了一屋子的大臣面面相覷。
不過大臣們也都是明白的,太子第一次做父親,也算情有可原。
更何況太子對太子妃的在意,那幾乎是天下人人盡皆知,此番沖動,哪有有不擔心的道理。
等祁佑趕到的時候,沈清婉已經被抬回東宮了。
祁佑還沒邁進去,已經聽到了沈清婉撕心裂肺的嚎叫之聲。
他的心一緊,顧不得多想就要沖進去。
只是他不過沖到了屋門口,就被宮里的嬤嬤攔了下來“哎喲太子!您不能進去啊!里頭不干凈。”
“什么不干凈!你給我讓開!”
祁佑怒斥,根本攔不住人,推開這兩個嬤嬤就要往里沖。
嬤嬤又不敢動手拉太子,除了在后頭哎喲哎喲地喊著太子別進去,也阻攔不得。
到了里屋,撲面而來便是一股血腥味兒。
不遠處的屏風后頭,沈清婉叫得格外凄慘。
祁佑正要上前,里頭跪在地上的太醫看到了他,連忙阻止道“殿下不可!”
祁佑對太醫的態度稍稍緩和了些,急急忙忙問道“這是怎么回事,怎么會疼得這般厲害。”
祁佑雖然知道女人生產多少是要吃點苦頭的,可是聽見沈清婉的喊聲,他心里實在是不能安心。
太醫見祁佑還能講道理,心中稍稍緩和了一口氣,答道“太子妃摔了一跤,胎位不正,可羊水已破,必須快些將孩子生下來才是。”
祁佑皺了皺眉,想了想還是道“我去看看。”
“哎哎哎……”太醫見他還是要往里沖,趕緊攔住了他,“殿下您此刻進去幫不上任何忙,里頭的嬤嬤有經驗,此刻也正忙著,您就讓她們做她們擅長的事,別去添亂了。”
這話說得直接,祁佑倒是也頓住了腳步。
里頭就這么點大,祁佑要是進去,確實會影響里頭來來往往忙碌的宮女嬤嬤。
祁佑袖中的拳緊緊握著,站在外頭不言不語。
這種什么忙都幫不上的感覺,真的太糟糕了。
太醫見太子站著不說話,也不知道該勸什么。
里頭宮女一盆盆的血水端出來,祁佑看得更是心驚膽戰。
這樣一個軟軟的人兒,如何能有這么多的血呢。
祁佑眼眶微紅,神色凝重。
他突然想到了什么,深深望了一眼屏風,便轉身離去了。
太醫們都是一愣,互相望了一眼,到底也沒說什么。
祁佑徑直朝著宮中一處而去,路上見到他的宮人都是恭恭敬敬。
到了心意臺,祁佑沒有絲毫猶豫便沖了上去,一腳踹開了盧寒青的屋門。
里頭侍奉盧寒青的小童嚇了一跳,倒是盧寒青正在香爐旁安然打坐,連眼睛都沒有掙開。
“出去。”
祁佑對那小童低斥了一句。
那小童恐懼不已,卻也沒有挪動步子,只看了一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