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沈清婉的問話,陸雪煙依舊是懨懨地,也沒抬起頭來。
“沒什么好不好的,”陸雪煙總算輕笑了一聲,開了口,“他如今該做的都能做到,往后有什么,也都是情理之中。”
沈清婉知道她在說什么,等祁歸恒做了皇帝,到時候后宮佳麗三千,都需要陸雪煙笑著去面對。
陸雪煙抬起頭來,看了看沈清婉,面上倒是笑著,只是這笑中有多少無奈,沈清婉一清二楚。
二人執手無言。
良久,陸雪煙才小聲地嘆氣道“從前我以為,他……離開了京城,往后想再見他一面難了;可如今看來,這樣反倒好些,見不到他,便也不會存什么糊涂的幻想。”
沈清婉一愣,陸雪煙說的“他”,可是蕭潭嗎?
可是聽陸雪煙的語氣,她是還不知道,蕭潭的事嗎?
沈清婉這一愣,也不知該不該說,倒是落在陸雪煙眼中,品出了些不對味來。
“婉兒,你怎么了?”
沈清婉這才回過神,勉強扯了扯嘴角道“沒事。”
說不說呢。
陸雪煙如今過得并沒有那么好,若是知道了蕭潭的事,是不是會更難過。
更何況祁歸恒往后登位,祁禎是他親妹妹,難道會不會回到京城來。
到時候一個皇后,一個駙馬。
沈清婉想了想,還是打算開口告訴她。
“雪煙,我……與你說件事。”沈清婉小聲地開了口。
陸雪煙在自己這里知道,總比往后當著多少人的面知道要好吧。
看著沈清婉小心翼翼的表情,陸雪煙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安。
她心頭一震,最怕沈清婉要帶什么壞消息給她。
畢竟蕭潭身在邊疆,平日都在最苦寒的地方打拼著。
可若是壞消息,怎么會自己問起了,才與她說呢?
沈清婉打量了一番陸雪煙的表情,抿了抿唇,緩緩地將蕭潭與祁禎如何相識之事,和陸雪煙說了。
蕭潭告訴祁佑,祁佑告訴沈清婉,沈清婉又告訴陸雪煙。
這話都轉了三番了。
沈清婉盡量客觀委婉了些,可還是看到了陸雪煙慢慢黯淡下去的眼神,最終化為一個釋然的笑。
“也好。”陸雪煙昂起頭來,眼中隱有淚意,“他……他們,如今好嗎?”
沈清婉看著她,總覺得心疼不已。
她拍了拍陸雪煙的手背,繼續說道“祁佑之前去北境,便做主替蕭潭向辰王提親了,當時辰王便答應了下來,想來如今二人應該是好的。”
沈清婉不敢說已結連理之類的話,只怕傷著陸雪煙。
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,陸雪煙自然是明白的。
往后若辰王一家真的回京,該見的人都會見到,既然如此,不如陸雪煙早有個準備,到時候也不至于在眾人面前失態。
“謝謝你告訴我這些。”陸雪煙面上已經恢復了平和,只是眼中依舊有淚意閃爍。
沈清婉不知該怎么說,更不知該怎么安慰。
這樣永遠見不到陽光的事情,只能努力克制在心底。
沈清婉想想都覺得辛苦。
二人只聊了沒多久,陸雪煙便道自己得回去了。
沈清婉也沒有留她,陸雪煙如今心中有數,自己該怎么做,做什么。
二人最終只互道了保重。
誰都不知道,下一次這般促膝長談,會是什么時候。
風云看似已過,其實卻從未遠離。
陸雪煙走了良久,沈清婉依舊出神地在屋里坐著。
祁佑回來的時候,見到的就是她一個人坐著發呆的模樣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