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來自五湖四海,但大家都是父母所生,家中都有兄弟姐妹,但是如今朝廷豺狼當(dāng)?shù)溃瑱M征暴斂,有多少家庭沒有凍死之骨,餓死之人。所以我們舉起起義的大旗,就是要拯救天下千千萬萬受苦受難的兄弟姐妹,我們從鄆州起義以來,打汝州,下蔡州,已經(jīng)有近五個年頭了,這些年來,我們?yōu)榱苏x,犧牲了多少英雄豪杰,熱血男兒啊?”
眾將士聽了黃巢的話,都仰望長空,默默地思念起死去的家人來。黃巢接著說道“今天是我們南下江南的第一次戰(zhàn)斗,我們又犧牲了很多將士,為了祭奠我們死去的家人和戰(zhàn)友,我提議今晚在這蔡州城郊,要好好緬懷祭奠他們。”
黃巢的提議很快得到了尚讓、朱溫眾將士們的高聲贊成。眾將士們將對親友的懷念之情深深埋藏在心中,迅速搭建了一座高高的祭臺,祭臺上放置了幾口大的行軍鍋,燃起熊熊大火,黃巢和眾將士褪去戰(zhàn)袍,只穿了白衣素袍,大家以水代酒,舉起了手中的碗,向著天空和大地拜了幾拜,將碗中的水撒向四周,祭奠完先烈,然后仰頭喝完了剩下的水,紛紛將手中的碗砸碎,表示了南下的決心。
徐至在暗中見此時眾將士群情激憤,士氣高漲,但此后血戰(zhàn)江南,不知道誰存誰亡,就算大業(yè)縱成,但這些密林中的將士們只怕也活不到一半,因此眾人臨時都有深深惜別之意,相互挽著手,放聲高歌。
徐至見不遠(yuǎn)處有很多士兵的尸體,他換了一名士兵的裝束,將自己裝扮成一個剛剛走散的士兵,混入黃巢大軍中,徑直走到周沅芷的馬車旁。
馬車旁的衛(wèi)士見徐至很是眼生,喝問道“小兄弟,你是哪營哪位將軍麾下的,怎么從密林深處走來?”
徐至故作驚慌的樣子,顫聲說道“我是剛?cè)胛椴痪玫男卤瑒偛乓姶筌娕c黑衣人爭斗,很是緊張,一時與大軍走散了,我是隸屬于尚將軍麾下的。”
那個士兵還想盤問些什么,車內(nèi)的周沅芷早已認(rèn)出了徐至的聲音,趕忙說道“你們不用再盤問他了,這位新兵我是見過的,他剛才還替我擋過一劍呢?”
周沅芷說完,就走下馬車,來到徐至的面前,故意說道“我剛才與黑衣人打斗的時候,有一個香囊弄丟了,你替我找到了沒有?”說完用眼睛瞄了瞄徐至的身后,徐至立刻明白過來,趕緊跪下答話“都怪屬下不細(xì)心,到現(xiàn)在還沒有找到?”
周沅芷故作生氣地說道“真是一個酒囊飯袋,你在前領(lǐng)路,我和你一起去找找,如若再找不到,重重責(zé)罰!”,說完見徐至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樣子,忍不住笑了一聲,但見身邊的侍衛(wèi)很是驚訝地看著自己,馬上收起了笑容。
那個侍衛(wèi)趕緊說道“公主,還是屬下護(hù)送你過去吧!”
周沅芷趕緊阻止道“那邊也不遠(yuǎn),我也會些拳腳,讓他陪我過去就可以,再說你還要繼續(xù)保護(hù)夫人呢!”
侍衛(wèi)見周沅芷如此說,知道自己在她身邊有些不便,但也不能失了侍衛(wèi)的責(zé)則,只好說道“那公主要多加小心!小人遠(yuǎn)遠(yuǎn)地護(hù)衛(wèi)著公主就是了!”
周沅芷只好同意了,她見四周沒有人注意,悄悄地領(lǐng)了徐至來到密林的深處,卻不防這一切被不遠(yuǎn)處的耶律淳看的清清楚楚。
原來這耶律淳心中一直愛戀著周沅芷,為了能得到她,他一直在黃巢和朱溫身邊詆毀徐至,后來他聽聞徐至在白亭被大火燒死,心想少了徐至這樣一個競爭對手,這公主最終還是自己的,從此以后對周沅芷格外的關(guān)注,周沅芷的一舉一動也沒能離開過他的眼睛。
徐至緊緊地握著周沅芷的小手好久,才心疼地說道“沅芷,幾天不見,你憔悴多了!”
周沅芷深情地注視著徐至,柔聲說道“徐大哥,為君消得人憔悴!這幾天的離別可把小妹折磨苦了!”說完,就伏在徐至寬大的胸懷中嗚嗚地哭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