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結實的繩子縛住點絳的手腳,由花鈿看守。
這是大家商議后的結果,既然有嫌疑,就應該回避現場,總不能隔空操控人自殺吧?
昔日好友,在今夜,一個成了牢頭,一個成了階下囚。
兩人在后院清冷的月光下,相視而笑。
苦笑。
老驢在馬廄里啃食糙面。粗重的鼻息,槽中的粗面被噴薄出的熱氣吹起些許,糊在了它的鼻頭上。
“花鈿,你可信我?”點絳聲音顫抖,不知是夜晚的風太涼了,還是心上已然覆了冰霜。
花鈿沒有正面回答,她別過臉,沉聲說道“姐姐,我一直都喚你一聲姐姐,我們五人發過誓的……你可莫要忘了!”
她的話如利劍刺進點絳的胸膛,正中了那顆跳動的心。
“從不敢忘。”點絳吸溜著鼻子,好像有些過了風,“自胭脂死后,我日日夜夜都叮囑自己一定要效忠于小姐,與你們三人擰成一條繩,再也不分離……如今,恐怕我要先去了。”
“小姐自有定奪。”
點絳自諷地笑笑,她問花鈿不如問問自己,這丫頭歷來都是向著小姐的。若是黛粉在這里,會否能幫助自己早些洗清嫌疑?
她自然是相信小姐的,可事實擺在了眼前,現在束手束腳,也無從辯駁,只能等到時間。等到小姐一切都查清楚了,水落石出之時她定要手刃兇手。
可是拖得越長……
相顧無言。
各自有了心思。
……
徐清慧房中。
窗邊燭火搖曳。
析墨拿起小剪子,有模有樣地剪了一截燈芯,再罩上了燈罩。
燈火昏黃,映襯在他臉上。
他垂眸,輕聲說道“今晚,輪流值夜吧。”
云岫點點頭,“也好,便由我先守著徐小姐吧,你們倆可以稍作歇息。”
棧渡摸摸自己的下巴,“云姑娘可真是個小機靈,給自己找了個輕松的活。這樣也好,女人身子骨差,還是早些休息的好。”
先值夜的那人不用守下夜,這女子可精著呢。自己今晚不能養顏了,這未老先衰的賬應該算在云岫的頭上,至于什么時候討回來,得是他說了算。棧渡再嘆一口氣。
“你說誰身子骨差?”云岫撩起半截袖子,露出皓腕,手握成拳,“我看你這瘦弱的身板受不住我這一拳。”
“我體弱,我多病,我風一吹就飛,拳一碰就倒……女俠饒命。”
嘴上是求饒,人卻是微抬下頜,他眼底的傲氣與初見時候的云岫如出一轍。
他打了個哈欠,眼里蘊集起水霧。
析墨正想出聲,又被棧渡的話給堵了回去。
“我們去樓下分出個勝負如何?”棧渡問道。
析墨擔憂地看了云岫一眼,云岫沖他搖搖頭,“不礙事的。”
“扶疏公子請。”
“棧渡公子請。”
“你先請。”
“你先請。”
他們倆互相禮讓著。
云岫用腿風橫掃二人,喝道“滾。”
大堂里一燈如豆。
掌柜的早早的歇下了,說是怕睡晚了見著不干凈的東西。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真正睡著,或許在床鋪上輾轉反側?畢竟死人還在他頭頂上躺著呢。
壯小二倒是樂呵呵地撫摸了一會兒驢子才回了屋子,他仿若天生就是個樂天派,萬事臨頭也就當撓癢癢了。
而棧渡和析墨兩人,在棋盤上廝殺。
其實兩人棋技不相伯仲,彼此又都是很有涵養的人。
不管是誰殺了誰一個措手不及,或是誰又給了誰一個下馬威,兩人俱是絲毫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