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聒噪,先給公子賠個不是。”
他沒等葉驚闌回他的話,自顧自地接著說道“小生的話乍一聽確實有失偏頗,但有實實在在的依據來證實小生所言非虛。”
“洗耳恭聽。”
葉驚闌吹著騰起熱氣的茶水面,呷一口,擱在桌上,透過草棚子投下的亮光在微微蕩起的波里閃爍不定。
“不知公子可曾聽過現處揚城居城主府的大理寺卿大人?”
“聽過。”不僅是聽過,還熟得很。
云岫斂起笑意,她預感這個著藍衣的男子會語不驚人死不休。
藍衣人舔舔嘴唇,喝上一口茶,似在腦海中整理所見所聞,一舉拿下對他表示懷疑的葉驚闌。
“大理寺卿葉大人本是出身貧寒,得陛下青睞,才有機會侍奉先帝,順風順水地到了大理寺少卿之位。”
葉驚闌蜷起手指,有一搭沒一搭地叩著桌面,不置可否。
“先帝仙逝后,葉大人悲慟到難以自制,算得上是伯樂的先帝撒手一去,他這匹千里馬失了明主,于是他只得日日夜夜點長明燈感念先帝的知遇之恩。”
有這回事?葉驚闌的動作一頓,那件事到底被傳成什么樣了?
再者,知遇之恩怎么都應該算在元清洄的頭上,在女帝的認知里從來都是先有元清洄然后才有了他葉驚闌,至于先帝,頂多算是給了他一頂烏紗帽,賞了一口飯吃。
可惜,死者為大,只能任由他人嘴皮子翻來覆去,各種各樣的說法都能行得通。
文人,在原有的事實上進行潤色,讓實實在在的真相失真,不就是他們最為擅長的事嗎?
葉驚闌輕笑一聲,“然后府上走了水,葉大人就此毀容?”
“原來你也知曉此事……”藍衣人嘆息道,“可惜了那張絕美的臉。”
“人無完人,只是你這般毫無顧忌地談及朝廷命官,就不怕有心人聽了去,輕則小懲大誡,重則腦袋掉了碗大個疤。”
藍衣人咧嘴笑起,他朗聲道“這是小生求之不得的機會,葉大人如果同我計較,那他的肚量實在是太小了,畢竟我講的是真話,他若是容不得,參我一本,說不準我會因此被陛下另眼相看了,不畏權貴,敢于發聲……若是一不小心身死,那么便能成就我萬古長青的美名。”
“……”讀書人的腦子十之都是同樣迂腐,這人和朝堂里那些三句話不離歷代君王如何明智,一到動情處便要老淚縱橫,順不了心意就想要以死明志恨不得當場觸柱的老古董們有什么區別?
“那葉大人和你那句‘盤兒亮,條兒順,葉子活’有何干系?”云岫問道,她等了許久,只聽到這人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,一句都沒說到點子上。
藍衣人端起茶杯猛灌一口,“姑娘此言差矣,小生不過是在列出前因,然后才能引出后果啊,你且聽我慢慢道來。”
碟子里又裝滿了瓜子仁。
云岫卻沒動,她將碟子推回葉驚闌跟前。
藍衣人不急不慢地說著“姑娘可知大理寺卿大人本是有機會成為王夫的。”
“不知。”云岫裝作詫異的模樣,反問道,“難道是因為他毀容了才做不得王夫了?”
“正是!”藍衣人肯定了云岫的話,“他就是傍上了陛下這個盤兒亮,條兒順,葉子活的姑娘才有的今天。”
當真是口無遮攔,妄議帝王。
云岫“心領神會”地點頭,恍然大悟般地說道“所以他是虧了,盡管升了官,卻只能算是退而求其次了。”
“姑娘所言正是小生想表達的。”
照這個讀書人的話來說,葉驚闌就是一個靠女人上位的人,才帶起了盛京的不正之風。
葉驚闌一直在安靜地剝瓜子。
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