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爺希望我是誰?”析墨反將了一軍。
“希望?你的身份還能因我的話切換自如?”
“這種事兒可說不準。”析墨只淺淺一笑,他對每個人都是這么溫柔如初。
元清澗清著喉嚨。
“扶桑族的小公子,是族長最為得意的天資絕佳的繼承人。幼時便被送出是非之地,等待學成歸來振興本族,可惜小公子扶疏從來都不愿意偏安一隅,他追求著更為廣闊的天地,于是脫離了扶桑一族。”
他順勢往椅子上一靠,禿嚕皮的后頸剛好蹭到了木椅背。
“嘶……”他倒吸一口涼氣。
析墨面色如常,沒有因元清澗的話有分毫動搖。
元清澗左右手的食指互相繞彎,他的小算盤正打得滴溜溜的響,“依我看來,早慧的小公子年歲不大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計劃的雛形。”
“小公子的計劃與析墨何干?”
“無干,無干。”元清澗賠著笑臉,“我不過是說說。”
“既然是說說,那我也就當聽了個笑話吧。”
元清澗斜睨著他,沒再說話。析墨的嘴很是嚴實,要想從他那里挖掘到什么有用的消息,需要狠下一番功夫。
“你手下的人一直沒回傳音訊,不會是一個接一個地被葉驚闌解決掉了吧?”元清澗的手指在木椅扶手上有節奏地叩擊。
“暫且無法定論。”從析墨的話里聽不出他任何情緒,萬事臨頭不懼不畏,處之泰然,這是他一貫作風。
元清澗站起,猛踹木椅,他的神色不豫,徑直往外走去。
析墨望著他的背影,僅穿了褻衣的元清澗,還是一身皇家氣度。他像一匹孤傲的狼,有著深邃的眼,強健的體魄,張牙舞爪地對著這人世間。
其實最后被馴化成看家狗的,不也是狼嗎?
析墨蹲下。
用手中的墨玉笛敲敲地板。
響應的悶聲,讓他確定了這下面是空洞的。
如果沒有元清澗踢開木椅時勾掛出一溜兒悶響,他不會發現這里的玄機。
轉念一想,葉驚闌恐怕是把元清澗的一舉一動都算在了布局里,每一步都是預料得一絲不差,這里……極有可能還是算計好的。
析墨準備喚回元清澗。這時候,找一個替罪羊來頂上,豈不樂乎?
“王爺。”
元清澗回首,風乍起,深深庭院的高樹上枝葉顫動。
“腳下似有不對勁的地方。”析墨用笛兒輕擊地板。
元清澗眼底盡是喜悅之光,幾秒后歸于平靜,“是嗎?葉驚闌向來奸邪,你這般容易地找見了他的破綻,恐有詐。”
析墨微微頷首,葉驚闌收拾人倒是有一套,元清澗在經過幾次折騰后,收斂了許多,不再莽撞地一頭扎進去,他學會了分析判斷,盡管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用處。
此刻的心就像被一只貓兒用毛絨絨的爪兒搔著,酥酥麻麻。想要往前一步又怕葉驚闌設下的圈套等著他脖子一伸,繩兒一套,翻不了身的他只能變作葉驚闌刀俎下的魚肉。
可若是不給自己解疑答惑的機會,那道坎又過不去。
如今元清澗居然學聰明了,本想教他去試試是否有圈套,這么看來,他定是不會被自己蠱惑了。
“葉驚闌確實是個腦子活份的人,不得不防。”析墨以退為進,試圖說動元清澗。
元清澗點頭稱是,“誰知道這地底下埋的是什么,若是軍餉還好,要是留了一串炸藥,我們可吃不消。”
“王爺所說,句句在理。”
“難得得到扶疏公子的肯定,本王甚是欣慰。”元清澗扯扯唇角,用笑容證明他所言非虛。
析墨稍稍側頭,看定元清